一步,筑基期的灵压如同无形的巨石,带着冰冷的恶意,轰然压向角落里的陆沉!
“噗——!”
陆沉的身体如同被重锤砸中,猛地向后一仰,狠狠撞在冰冷的土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早已脆弱不堪的脏腑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揉搓,喉咙一甜,一大口滚烫的鲜血再也压制不住,狂喷而出!
猩红的血雾在黑暗中弥漫开来,浓重的铁锈味瞬间盖过了雨水的土腥。
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哀鸣,残破的经脉如同被无数钢针攒刺,那源自道心根基的碎裂之痛,被这外来的灵压狠狠引动,如同沉寂的火山再次喷发,比方才剧烈十倍!
灵魂仿佛都要被这股剧痛撕裂、扯碎。
他像一滩彻底烂掉的泥,顺着冰冷的土墙滑落下来,瘫软在地。
血沫混着唾液,从嘴角不受控制地涌出,染红了胸前破旧的棉袍。
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浓重的杂音,如同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扯。
<意识在剧痛和窒息中沉浮,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
只有耳边李魁那充满快意和鄙夷的狂笑,如同跗骨之蛆,穿透风雨和轰鸣的雷声,清晰地钻进他逐渐模糊的意识深处:“废物!
烂泥!
好好在这阴沟里,数着你的铜板烂掉吧!
哈哈哈哈哈……”笑声在雨夜中回荡,充满了报复得逞的扭曲快感。
李魁似乎觉得再待下去会脏了自己的靴子,又狠狠啐了一口浓痰,那粘稠的液体带着唾沫星子,精准地砸在陆沉身前那片混着血和墨的污秽里。
他最后用看垃圾般的眼神扫了一眼地上蜷缩的人形,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大步踏入门外滂沱的雨幕中。
那扇破碎的门洞,像一张咧开的、无声嘲笑的大嘴,任由冰冷的雨水和风灌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煎熬。
陆沉的手指,在冰冷的、混合着血泥和灰尘的地面上,微微抽搐了一下。
剧痛如同退潮的黑色海水,缓缓从意识的边缘抽离,留下的是更加深邃的麻木和冰冷。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深处撕裂般的痛楚,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脖颈,视线模糊地扫过一片狼藉的屋内——碎裂的门板、倾倒的破桌、散落一地的账簿纸页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