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刀子的懵。
曾经背靠背的兄弟,成了冷眼旁观的看客。
我死咬着下嘴唇,血味儿在嘴里漫开,弯下腰,浑身哆嗦着,捡起地上那被踹了一脚、沾满灰的外设包。
里头装着我吃饭的家伙,也装着我刚被碾成渣的过去和脸面。
在保安推搡和四周扎人的目光里,我像条真被打断腿的野狗,一步一挪,被“请”出了这个装过我所有热乎气和盼头的地儿。
后头,是灯晃得刺眼的赛场,是震得人耳朵疼的赢家欢呼。
前头,是没边儿的黑和冻死人的风。
城里的霓虹花花绿绿照我空了的眼珠子里,没一丁点热乎气儿。
那张轻飘飘的转账截图,还躺在我口袋里,像块烧红的烙铁。
4三年。
整整三年。
时间像把钝刀子,慢慢磨平了点棱角,可磨不掉嵌在骨头缝里的恨和刻在心口子上的疤。
弟弟苏阳还在特护病房里躺着,像个睡不醒的瓷娃娃,贵得要死的机器“嘀嗒嘀嗒”替他喘气儿。
那笔拿我前程和脸面换的四十万,早填了医院那无底洞,连个响儿都没听见。
为了堵那窟窿,我快把自己榨成人干儿。
白天,我在网吧那乌烟瘴气、泡面味儿和毛头小子嗷嗷叫的地界当网管,手指头在油乎乎的键盘上戳,给那些做梦当电竞明星的小崽子开机、续费、修卡顿。
晚上,等城睡了,网吧最旮旯那台破机器就是我的地盘。
我换了一个又一个马甲,“Ghost”(鬼影)、“Silence”(死寂)、“Shadow”(暗影)…像真成了孤魂野鬼,在半夜的排位赛里飘。
手指头在便宜键盘上翻飞,屏幕光晃着我眼底那簇没灭的火苗。
汗塌透那件地摊儿T恤,熬得通红的眼珠子里只剩跳动的数字和“击杀”的提示。
技术?
它压根儿没跑,反倒在无数个只有键盘“咔哒”声陪着的黑夜里,磨得更快、更毒。
直到那个ID叫“Ember”(余烬)的主儿,像颗烧着的陨石,“哐当”砸进我的排位世界。
他那打法,野、狠、带着股同归于尽的疯劲儿,像在刀尖上蹦跶的猛兽。
我俩连着三晚排一边儿,又连着三晚把对面杀穿。
没语音,就靠屏幕上冰冷冷却默契到骨子里的信号标记,还有手术刀似的切入。
他那股子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