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膝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指节上残留的、洗不掉的细微薄茧——那是常年翻阅厚重简历和报告留下的印记,“陈铮……这次打算怎么‘优化’你?”
“优化”两个字,我说得异常清晰,平静无波,仿佛在谈论天气。
方瑶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像被这两个字烫到了。
她双手紧紧握住温热的杯子,汲取着那一点可怜的暖意,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她低下头,避开了我的目光,盯着杯中旋转的花瓣,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浓重的屈辱和恐惧:“他……他说我负责的那个高管储备池项目……推进不力……成本超支……还说……”她哽了一下,眼泪又大颗大颗地砸进杯子里,“还说猎头部需要更年轻、更有‘冲劲’的血液……他……他暗示我……主动离职体面点……否则……”否则什么?
她没说下去。
但我们都清楚。
陈铮的“否则”,从来不是虚张声势。
那些我曾帮他精心设计过的“离职谈话”流程、那些用来堵住悠悠众口的“绩效评估”陷阱、那些让被优化者哑巴吃黄连的“竞业协议”……一幕幕在眼前清晰无比地回放。
原来,方瑶学得很快,快得已经足以让她自己成为这套流程里最新鲜的祭品。
“……我求他了,薇姐,我真的求他了……”方瑶猛地抬起头,泪水涟涟,声音拔高,带着孤注一掷的哀切,“我说我什么都可以做!
我可以加班!
可以降薪!
可以不要那个项目奖金!
可他……他只是看着我笑……笑得我浑身发冷……他说……”她吸着鼻子,努力模仿着陈铮那种冰冷、带着一丝玩味和残酷的语气,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小方啊,人才嘛,就得流动起来,才能保持组织的活力。
你在我这里,已经……流不动了。
’人才,要流动起来。”
又是这七个字。
清晰、冰冷,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再次剖开刚刚愈合的表皮。
只是这次,执刀的不是我,听刀的人,换成了方瑶。
我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没有加任何花草的白水,凑到唇边。
杯沿温热,水却平静无波。
透过袅袅升起的水汽,我看着方瑶那张写满绝望的脸。
三个月前,她穿着崭新套装递来咖啡时那志得意满的笑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