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近乎卑微却又异常坚韧的动作,看着大哥愤然离去的背影,又环顾四周那些躲闪的、带着审视的目光,一股混杂着羞愤、委屈和强烈不安的洪流猛地冲垮了她。
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她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一切,用手死死捂住嘴,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地也冲出了灵堂,消失在冰冷的雨幕里。
主角的我,一直像个沉默的影子站在角落里。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一切,也在我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震惊、愤怒、不解、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对那个女孩莫名的怜悯?
父亲?
战友?
遗孤?
三十年?
这些词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意识里。
父亲那沉默寡言、甚至有些刻板固执的形象,此刻被蒙上了一层完全陌生的、深不可测的迷雾。
他到底是谁?
那个我们称为父亲的男人,到底在我们看不见的岁月里,背负着什么?
灵堂里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个亲友,以及那个固执地蹲在地上,一点一点清理着玻璃碎片的单薄身影。
我深吸了一口混杂着白菊香、泥土味和湿冷空气的气息,胸腔里堵得发慌。
葬礼的哀乐不知何时又响了起来,空洞而凄凉,在这片狼藉中显得格外讽刺。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必须知道真相。
不是为了那百分之八十的财产——那念头此刻想起来都觉得荒谬——而是为了那个被砸碎的遗像后面,那个我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的父亲。
那个沉默了一辈子,却在死后用一个陌生女孩和一份惊世遗嘱,向所有他血脉相连的亲人,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的男人。
我的脚步先于我的意识迈了出去。
没有走向哭泣的亲友,也没有走向那个清理碎片的女孩。
我径直穿过残留着混乱气息的灵堂侧门,走向后面暂时存放父亲遗物的休息室。
那里,应该还有他最后留下的一些东西,一些或许能拼凑出真相碎片的线索。
休息室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小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空气里弥漫着旧木头和尘封纸张的味道。
角落里,静静立着一个半旧的深褐色皮箱,那是父亲住院前最后收拾的行李。
箱子没有上锁。
我走过去,蹲下身,手指有些僵硬地搭在冰凉的皮箱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