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转身穿过人群,离开了这片依旧弥漫着硝烟气息的灵堂。
律师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留下一片更加凝滞的沉默。
雨水敲打穹顶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奶奶遗像上碎裂的玻璃,在惨白的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周明哲站在原地,像一尊骤然失去目标的石像,胸膛还在起伏,但那股暴戾的怒气似乎被陈律师那番话冻结了,只剩下一种无处着力的空茫和难堪。
周雅晴则像被抽去了脊梁骨,方才的尖刻和戾气消失无踪,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失魂落魄的苍白。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整理鬓边散乱的发丝,手指却在微微发抖。
亲友们噤若寒蝉,目光在周家兄妹和那个孤零零站在水渍与碎玻璃之间的林小雨身上来回逡巡,充满了探究、同情,以及难以掩饰的尴尬。
有人小声议论着,指指点点。
司仪站在一旁,手里还捏着那张写满华丽辞藻的悼词纸,脸上是职业性的肃穆被彻底打破后的无措和茫然。
林小雨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雨水,湿透的头发黏在脸颊上。
她似乎想说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却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明显的哽咽。
她不再看任何人,目光越过狼藉的地面,再次投向墙上那幅被砸坏的遗像。
奶奶被裂痕分割的脸庞,那双平静的眼睛,仿佛正穿透时光和玻璃的碎片,温和地注视着她。
她肩膀的颤抖渐渐平复,一种近乎倔强的平静重新回到她湿漉漉的脸上。
她没有再试图解释一个字,只是默默地弯下腰,开始小心地、一片一片地,捡拾起散落在冰冷水磨石地上的玻璃碎片。
那些锋利的碎片在她冻得发红的手指间闪烁着危险的光。
她的动作很慢,很专注,仿佛这是此刻唯一重要的事情。
这无声的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
它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抽在灵堂里每一个人的脸上,尤其是周明哲和周雅晴。
周明哲盯着女孩捡拾碎片的背影,牙关紧咬,下颌绷成一道冷硬的线条。
他猛地一甩手,像是要甩掉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灵堂出口走去,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
周雅晴被大哥的举动惊得回过神来。
她看着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