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言。
关于周老先生遗嘱的真实性……”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女孩手中那张被雨水浸透、皱巴巴的遗嘱复印件上,又移向自己手中的公文包,“……以及这位林小雨小姐所陈述的内容,我现在可以做出正式说明。”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档案袋,当众拆开,拿出一份文件。
文件首页清晰的“遗嘱”二字和下方周伯伯熟悉的、略带颤抖的签名,让前排的周明哲和周雅晴瞳孔骤然收缩。
“经我本人见证并保管的周老先生亲笔遗嘱,与林小雨小姐出示的这份复印件,核心条款完全一致。”
陈律师的声音平板无波,如同法官宣判,“周老先生名下位于城南梧桐巷37号的老宅产权,以及其个人银行账户内存款总额的百分之八十,确系遗赠给林小雨小姐。
该遗嘱订立于三个月前,程序完备,经由两位无利害关系人见证,签名及指印均真实有效,具备完全法律效力。”
“不可能!”
周明哲第一个吼了出来,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再次暴起,“老头子他……他凭什么?!
这丫头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指着林小雨,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
“凭什么?”
陈律师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向周明哲几乎要喷火的视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周老先生在遗嘱附录中有一段说明。
他说,‘我一生积蓄不多,留给明哲和雅晴,不过是锦上添花。
他们各自成家立业,早已不再需要我这个老头子的任何东西。
唯有小雨,这孩子命苦,无依无靠。
过去十年,是她在照顾我这个孤老头子。
每天下午,只有她肯坐在我那张吱呀作响的旧藤椅上,安安静静地陪着我,看着太阳从对面那栋灰扑扑的旧楼顶落下去。
’”陈律师的声音低沉下去,复述着遗嘱中的话语,仿佛将老人晚景的孤独无声地摊开在众人面前。
灵堂里只剩下雨声,以及周明哲和周雅晴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那些话像无形的针,细细密密地扎进空气里。
周雅晴的脸色由铁青转为一种难堪的苍白,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照顾”,但那些话——那些关于夕阳、关于吱呀作响的旧藤椅的描述,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