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猛地抬头。
“裴令仪,这报告是伪造的!
我根本不知道威亚是谁在操控感,更不可能伪造骨折!”
“还在撒谎!”
裴令仪突然暴怒,一脚踹在我心口。
我猝不及防向后跌去,后腰狠狠撞在茶几边缘。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可还没等我缓过气,裴令仪已经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强迫我抬头看他。
“沈临舟,你就这么恨我?
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她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痛楚。
“我没有——令仪,别生气了~”纪砚深突然娇声打断我,像条蛇一样缠上裴令仪的手臂。
“某些人不识好歹,别气坏了身子,宝宝要是知道妈妈生气了多不好?”
他拉着裴令仪的手,轻轻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裴令仪的表情瞬间变了。
“我怀孕了?”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纪砚深娇羞地点点头。
“好,好!”
裴令仪连说了两个好字,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转头看向我时,眼神又恢复了冷酷,“从今天起,你全部听砚深的,好好伺候他。”
我扶着茶几慢慢站起来,胸口还在闷痛。
但我还是从包里抽出了备用的离婚协议书。
“签字。”
我哑着嗓子说。
纪砚深突然“哎哟”一声,夸张地向后跌坐在沙发上。
“沈哥,你自己不愿意生,现在看我要和令仪生孩子,就这么嫉妒吗?
令仪还怀着孩子呢,你这么推我,不小心伤到令仪出事了怎么办?”
他眼眶瞬间红了,演技比在镜头前好多了。
“我没有推你。”
我冷冷地说。
“跪下!”
裴令仪暴喝一声,一脚踢在我膝盖后方。
我猝不及防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茶几的边缘上,钻心的疼痛让我眼前一阵发黑。
就在这时,我的膝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
这感觉太熟悉了——三年前我骨折那天,就是这样开始的。
我的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捂住膝盖。
“裴令仪……”我颤抖着伸手去抓他的袖口。
“送我去医院……求求你……”裴令仪一把甩开我的手,眼神厌恶至极。
“装什么装?”
他冷笑,“今天你一步都别想离开。
好好跪着赎罪,否则——”他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你父亲的医药费,我一分都不会再出。”
我跪在门外,膝盖传来的绞痛像一把钝刀,一寸寸剐着我的血肉。
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料,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冷得刺骨。
上一次骨折时,医生严肃地警告过我:“半月板已经很薄了,再骨折一次,你可能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而现在,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毯上,感受着温热的血一点点浸透衣料。
门内传来裴令仪娇媚的呻吟和纪砚深低沉的喘息。
“砚深……轻点嘛……人家肚子里有宝宝呢……怕什么?
我们的孩子没那么脆弱。”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脏被撕裂的万分之一。
终于,我颤抖着开口:“……对不起。”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门内的动静戛然而止。
几秒后,房门被猛地拉开。
裴令仪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都是我的错。”
我低着头,声音嘶哑,“我不该……不该惹你们生气。”
裴令仪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一言不发。
他转身搂住衣衫不整的纪砚深,重重摔上了门。
“砰”的一声,像宣判了我的死刑。
我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鲜血从腿间涌出,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