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张肆的世界,她管不着。以后会怎样?谁也说不准。
想着想着,舒禾突然有些烦躁。
她也觉得自己思维有点跳跃了,从炮蹦鸡的闹剧,到店里的琐事,再到张肆的生意场和自己的未来,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张肆总能在温柔体贴和混蛋无赖之间切换自如。就像一阵风,带来温暖的同时,也让她隐隐不安。
她气他对自己的喜爱和戏弄都云淡风轻,也气自己对这份感情的无力感。
她对很多事情感到无法掌控,未来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
这些都让她窝火,从王凤兰那出了门,她是一点也没给张肆好脸色。
换作以前,寄人篱下的她一定会克制脾气,不会这般无礼。
可放到现在,她脑子里就像有个小人,想把张肆按在地上哐哐哐一顿捶吧。
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份恼怒背后,藏着多深的依赖。
“今天天气不错,我想散散步。”
她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甩开步子就吭哧吭哧往前走。每一步都带着赌气的力道。
张肆立刻察觉到不对劲,长腿一迈着追上来:“还生气呢?我的祖宗,这脾气够大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行不?”
舒禾目不斜视,坚定地往前大步走着:“你怎样都跟我没关系!”
张肆被她莫名其妙的火气弄得一头雾水,总感觉两个人说的不是一回事呢。
追问:“你怎么了?”
“你开你的车去!别跟着我!”
“这就有点不讲理了吧?”张肆不气反笑,
“知道你来头大,公主殿下——那这道也归你管吗?来,你叫它一声,我听听应不应。”
舒禾听见人又把自己之前醉酒后的事情拿出来调侃,恼羞成怒,蹭蹭蹭走得更快了。
到家时愣是给自己累得呼哧带喘的,反观张肆,竟像没事人似的,气定神闲地跟在后面。
心里更是觉得不平衡,舒禾猛灌了两口水,然后忽然夹起嗓子:“金宝——”
金宝不语,只一味地埋头吃罐罐。
这还是张肆头一阵子给他买的,看得出,非常符合他的口味。
瞧见金宝也不理自己,舒禾更生气了。走过去一把抱起金宝,把他从食盆旁边挪开:
“吃吃吃!你都多胖了还吃!吃饭还吧唧嘴!”
张肆出言打圆场:“小猫吃饭就是吧唧嘴的,这你不能怪孩子。”
金宝被打断进食,懵懂地抬起头看着舒禾,一脸呆滞。
一人一猫眼神交汇的瞬间,舒禾突然“哇”一声就哭了:“你这孩子!谁教你不拿正眼看人的啊!”
张肆也没想到舒禾的情绪能来得这么猝不及防,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但他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
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半跪在地上给她擦眼泪,轻声细语哄着。
“孩子也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点对眼呗,那能咋的?那不照样是个可爱的小猫吗?”
“你真觉得他可爱?”舒禾抽抽搭搭地问,又小声补上,“本来就是最可爱的。”
“那当然!咱们公主殿下的猫,全天下独一份的可爱!”
等舒禾眼泪收住,张肆轻轻把金宝抱回食盆前,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接着吃吧,你妈不是冲你,都怪我惹她不痛快了。”
这话让舒禾脸颊发烫。一家三口的错觉涌上心头,委屈与甜蜜搅在一起,化作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张肆拖过椅子在她对面重重坐下:“现在能告诉我刚刚因为什么事不高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