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舒禾发红的眼眶，语调里带着不容抗拒的认真。
舒禾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失态，一时间羞愧万分。她头垂得很低：“我没有不高兴。”
“得了吧——”
张肆嗤笑一声，伸手胡乱地在舒禾头上一顿揉：“老子忙前忙后，又哄你又哄猫的，可不是为了听你睁眼说瞎话的。”
迎着他灼灼的目光，舒禾磕磕巴巴地倾诉起来。
从炮蹦鸡的捉弄，到台球厅的隐忧，再到心底翻涌的不配得感和对未来的失控感，那些连她自己都理不清的焦虑，此刻全化作支离破碎的字句。
说到最后，她声音越来越小：“很难理解是吧，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是我太情绪化了，是我不好。”
张肆先是皱眉听着，突然轻笑出声：“我大概听懂了，你想要……有以后？”
你想要跟我有以后吗？
舒禾闻言猛地抬头，在她乱说一通的语言里，她自己都抓不住的模糊渴望，就这么被张肆水灵灵地道破了？
她想要跟他有以后。
他眼底跳动的笑意让舒禾猛地屏住呼吸，满心慌乱，不知如何回应。
张肆倒是也没等她回答，又把刚刚被自己揉乱的头发理顺了一番，然后说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别担心，你想要的以后都会有。我保证。”
他的声音混着呼吸扑过来，像承诺又像叹息。
张肆当然明白她的依赖从何而来。一个突然被抛进陌生小地方的女孩，除了他再无依靠，产生好感似乎顺理成章。
只不过，她一定会走出这里，去更大的地方发光。
在那以后呢？她还会依赖他吗？还会记得此刻的心动吗？
其实早在通过微信那晚，他就鬼使神差翻遍了她所有动态——甲板上迎风海钓的洒脱，舞台中央翩然起舞的耀眼，还有和金宝窝在别墅沙发的慵懒......
看着那些与这里截然不同的生活片段，每一张照片都在提醒他——她本是该悬在天际的皎月，而非困在泥沼里的倒影。
在她真正看清前路之前，张肆不愿意给她压力。他会护着她走进她想要的未来里。
张肆有一阵子自己也想不通，之前也不乏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但都无动于衷。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栽在一个自己初见时觉得是个麻烦精的小丫头手上。
偏偏人家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勾引他的情绪，和欲望。
后来干脆懒得想原因了，可能男人就是一种简单的生物呗，感觉对了，那就一切都对了。
此刻她能为这份不确定而焦虑，已经足够让他喜悦。
张肆那句“你想要的以后都会有”在舒禾脑海里不停打转。这算承诺吗？算对未来的期许，还是一时的安抚？
正琢磨着，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坠痛。想一下日子，应该是她生理期快到了。
难怪今天这么容易情绪失控，这就变得合理多了。
想到来时匆忙，张肆家里根本不可能备着女性用品，她只得起身往门口走去，弯腰换鞋的动作被张肆一把拦住。
“这又是闹哪出啊？”他以为人还没消气，语气里满是紧张。
“下楼买东西去。”
“买什么？我去。”
瞥见她额角未消的汗珠，张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开口。
舒禾没什么扭捏的，坦然道：“女性卫生用品。”
倒是张肆耳尖红了一瞬，面上依旧镇定：“歇着吧，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