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间,话题又绕回舒禾身上。
喝过酒的宋文瑶小脸红扑扑的,但是说话依旧有条有理,酒量好像还真不赖。
她眼睛清亮:“舒禾姐,你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舒禾闻言抬头:“怎么说?”
宋文瑶沉思了一会,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我以为像你这样大城市的富家小姐,从小也没遇到过什么挫折。遇上困难,骤然换了环境,应该是脆弱的、抱怨的。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咋说呢?轻飘飘的、有说有笑的。”
宋文轩在桌下疯狂踢妹妹的鞋跟,任谁都能看出来肆儿好不容易铁树开花一回,可别把人招不痛快了。
舒禾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嗐,多大点事?那日子总得一直往下过吧,我再不高兴都能用四句话哄好自己。”
宋文瑶双手捧着脸:“说来听听嘛——”
张肆也觉得好奇,忍不住倾身靠近。
舒禾歪倚着张肆的座椅扶手,缓缓开口。
“不至于。”
“没必要。”
“不值得。”
说到这突然卡壳,她显得有点尴尬。
张肆凑近她问:“那第四句呢?”
她偏过头,声如蚊讷:“草。”
包间内安静了几秒,大鹅率先爆发出了嘎嘎的笑声:“我刚刚还以为我听差了呢,小禾妹妹也会爆粗口呢?”
宋文瑶也跟着笑弯了眼,一脸学到了的表情。
张肆望着舒禾泛红的耳尖,心脏突然不受控地加速,唇边不自觉漾开笑意。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脑子坏了,怎么会觉得她连骂人都这么可爱啊?
晚饭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刚推开家门,金宝就迈着小碎步冲过来,尾巴高高翘起,完全不见初来乍到的生分。
张肆逗了会儿猫,又把屋子打扫了一遍。
以前舒禾总觉得,一个人住的男生家里肯定乱糟糟的。
但张肆不一样,不管是家里摆设还是穿着打扮,看着都清清爽爽、利利索索的。
日子就这么天天过去,舒禾白天去台球厅跟着张肆一起“上班”,但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她早就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岗位是张肆专门给自己安排的“闲职”。
生活中的开支,他也总是不动声色地包揽,这让她感到些许不安。
但同时又窃喜于张肆给了自己独一份的特殊照顾,让她产生了一种被偏爱的错觉。
空闲的时间,舒禾就会处理一些线上的工作,积少成多倒也算得上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早上张肆怕她不够睡,两人都是在外面吃。只有晚上回家时,舒禾才有一展厨艺的机会。
第一次吃到舒禾做的饭时,张肆表现出了极大的震惊,没想到她真会,而且弄得有模有样的。
不过说是舒禾做饭,其实备菜打下手这些都是张肆包揽的,连带着吃完刷碗洗盘子也归他。
舒禾就像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厨,只要负责把菜和肉扔进锅里,然后加调味料就好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淡地过去,两人一猫,倒是越来越有家的感觉了。
转眼到了十一假期,王凤兰的电话邀约打破了平静。
“带小禾来店里简单吃口饭吧!”
两人刚踏进店里,兰姨就塞来一袋新鲜的鸡腿肉:“陈姐刚送来的,你带小禾去找西边老黄头,让他做个炮蹦鸡。”
王凤兰惦记着,舒禾从小在大城市长大,没见过这种崩爆米花的玩意儿,说不定觉得新鲜。
就像老辈人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总想拿出来逗小孩开心。尤其是像舒禾这种从外地回家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