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拉扯又卡住的可怕喘息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艰难,带着浓重的痰音和濒死的绝望。
他捏着骨锥的手指因为用尽全力而深深掐进了骨锥粗糙的表面,暗红色的血珠从指缝渗出,滴落在玉女惨白的纸脸上。
那截化作骨锥的惨白人指骨,在昏暗中微微颤动着,似乎正贪婪地吮吸着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和刘驼背的生命力。
这恐怖而绝望的僵持只持续了短短几息。
<“嗬……定……” 一声悠长、如同叹息又似解脱、更带着无尽怨毒的吐气声,夹杂着模糊不清的字眼,从刘驼背喉咙深处滑出。
他紧绷如弓弦的身体骤然松懈,如同被瞬间抽掉了所有支撑的骨头。
那只捏着骨锥、如同死神手指的手,猛地向下一刺!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如同刺破熟透瓜果般的声响!
那截惨白尖锐的骨锥,深深地、决绝地刺入了玉女纸人空洞的右眼眶深处!
直至没柄!
玉女那惨白僵硬的脸颊上,被骨锥刺入的眼眶周围,彩纸瞬间皱缩、撕裂,形成一个小小的、丑陋的破洞。
刘驼背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骨锥的末端还露在外面,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惨白和暗红交织的诡异光泽。
他佝偻的身体晃了晃,如同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坐回了阴影中的矮凳上,头深深地垂了下去,只剩下沉重艰难的喘息。
铺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只有油灯那幽蓝的火苗在肮脏的玻璃罩里疯狂跳跃、拉扯出的扭曲影子,投在四壁那些惨白的纸人纸马上,如同无数冤魂在无声地狂舞、狞笑。
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浆糊甜腥气味,混合着骨锥散发的腐朽气息和新鲜血液的淡淡铁锈腥味,如同看不见的毒瘴,弥漫、渗透在铺子的每一个角落。
阿旺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双腿抖得像筛糠,牙齿咯咯作响,连滚爬爬地逃出了这地狱般的铺子,连头都不敢回。
深夜。
棺材铺的张老板终究没能捱过这个阴沉的午后。
消息传来时,刘驼背的铺子里只剩下我和那对刚刚“点睛”的金童玉女纸人。
纸人并排立在铺子中央的阴影里,在油灯微弱的光线下,惨白的脸颊,刺目的腮红,乌黑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