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玉女右眼眶上那根突兀刺出的、惨白带血的骨锥,构成一幅诡异绝伦、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
刘驼背似乎耗尽了心神,早早蜷缩在里间用破布帘隔开的木板床上,沉重的鼾声如同拉动的破风箱,时断时续。
铺子里一片死寂,只有油灯燃烧发出的微弱“噼啪”声。
那股浆糊的甜腥混合着骨锥腐朽和血腥的气味,如同跗骨之蛆,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我作为学徒,被留下来守着铺子,守着这对为张老板准备的“引路”纸人。
白天那朱砂笔变骨锥、狠狠刺入纸人眼眶的景象,如同最恶毒的烙印,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
玉女眼眶上那截惨白的骨锥,在昏暗中仿佛散发着幽幽的寒光,如同指向我的毒刺。
更让我心神不宁的是铺子里堆积如山的竹篾。
总觉得那些惨白的竹篾在阴影里蠢蠢欲动,随时会发出那刺耳的拗折声。
时间在死寂和恐惧中缓慢爬行。
灵堂外,闷雷依旧在云层深处滚动,偶尔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瞬间照亮铺子里那些惨白的纸人纸马,投下巨大扭曲、如同鬼魅的影子,旋即又陷入更深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子时前后。
一道格外惨白、刺目的闪电,如同巨斧劈开苍穹,将天地照得一片通明!
紧接着,“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在头顶爆开!
整个铺子都随之震动!
就在这雷声炸响的瞬间——“噼啪!”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如同竹篾被强行拗断的脆响,在灵堂的死寂中,异常突兀地响了起来!
不是雷声!
不是错觉!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抽!
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头顶!
头皮炸开,每一根寒毛都如同钢针般倒竖起来!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我猛地从冰冷的地面上弹起,如同受惊的野兽,眼睛死死地、几乎要瞪裂眼眶般钉向铺子中央那对金童玉女纸人!
没有人!
刘驼背的鼾声还在里间断断续续!
然而,那声音,千真万确是从纸人身上传来的!
“噼啪……噼啪噼啪……”声音变得清晰、连贯、带着一种奇特的、令人牙酸的节奏感!
那对原本静静立着的纸人,骨架内部正发出密集的、如同骨骼被强行拗折的脆响!
它们僵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