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已经游离到了另一个时空。
有时,她又会突然抓住小雨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充满焦急:“信呢?
信来了没有?
邮差……邮差走了吗?
清水镇……到了没?”
“快了,奶奶,就快到了。”
小雨总是耐心地安抚,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信啊,要等我们到了清水镇,邮差才会送来的。”
最珍贵的,是那些短暂的、如珍珠般闪亮的清醒时刻。
某个阳光暖融融的午后,奶奶靠在椅背上,车窗外的光线柔和地洒在她脸上,让那些深刻的皱纹也显得温柔起来。
她忽然转过头,看着小雨,眼神不再是惯常的茫然,而是带着一种遥远而清晰的回忆。
“小雨啊……”她唤着孙女的名字,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小雨的心猛地一跳,屏住了呼吸,轻轻应道:“哎,奶奶,我在呢。”
陈阿婆的目光越过小雨的肩膀,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帷幕,落在了遥远的过去。
她的嘴角慢慢向上弯起,脸上竟浮现出一种少女般羞涩而甜蜜的红晕。
“你爷爷……阿强,”她轻声说,每个字都带着蜂蜜般的粘稠,“年轻那会儿,可俊了……穿军装,笔挺笔挺的……第一次在清水镇赶集遇见他,他帮我……帮我拾起掉地上的布包,脸红得哟……像个关公……”她低低地笑了起来,眼睛微微眯起,沉浸在纯粹的幸福里。
“他后来……偷偷往我家院墙里扔信……约我去清水河边看木棉花……那花,开得真好啊,红彤彤的,映着水光……”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又带上了梦呓般的味道,“他说……打完仗,就回来……在清水镇邮局前等我……给我买……买松子糖……他最爱看我吃糖的样子……”这珍贵的清醒如同朝露,转瞬即逝。
没过多久,奶奶的眼神再次变得涣散。
她忽然紧紧抓住小雨的手臂,力气大得让小雨吃痛。
她看着小雨,眼神却惊恐而陌生,带着深深的恐惧和质问:“你是谁?
你抓着我做什么?
放开我!
我要去清水镇!
阿强在等我!
他的信……”那眼神里的恐惧像冰锥,刺得小雨心口发痛。
她强忍着鼻酸,放柔了声音,像哄着最心爱的孩子:“奶奶,别怕,是我,小雨。
我们就在去清水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