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巨大喜悦。
而我。
完成了使命的“哑医圣手”。
抱着我的旧药箱,像一个被遗忘的、格格不入的阴影。
静静地站在房间的角落里。
隔着布巾,冷眼旁观着这“一家三口”的温情时刻。
无人注意。
无人问津。
直到萧景珩的狂喜稍稍平复,他才像是终于记起了我这个“功臣”。
他抱着孩子,转过身,看向我。
脸上的柔情尚未完全褪去,但眼底深处,那份审视和冰冷的探究,再次浮现。
“你,救了本王的世子。”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威严,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恩赐,“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万金?
良田?
还是…本王的那个承诺?”
他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锁住我:“或者,摘下你的面巾,让本王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再次凝滞。
稳婆抱着清理好的孩子,大气不敢出。
连床上虚弱不堪的柳含烟,也强撑着,惊恐又带着一丝怨毒地看向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聚焦在我脸上那块厚厚的布巾上。
我抱着药箱,静静地站在那里。
然后,在萧景珩越来越锐利的注视下。
我缓缓地抬起手。
不是去摘面巾。
而是伸出一根食指。
指向了床上,刚刚经历完生死劫难、脸色苍白、眼神复杂的柳含烟。
然后,我极其缓慢地,摇了一下头。
动作清晰,不容置疑。
萧景珩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疑惑,不解,随即是被人忤逆的愠怒。
“你什么意思?”
他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威压。
我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只是抱着我的药箱,微微侧身,对着萧景珩,和他怀里那个象征着“嫡长子”尊贵身份的小婴儿。
平静地,点了一下头。
算是告别。
然后,我转身。
在萧景珩错愕、柳含烟惊恐、稳婆呆滞的目光中。
抱着我那半旧的药箱,像一个完成了任务的影子。
步履沉稳,头也不回地。
走出了这间刚刚诞生了新生命、也弥漫着血腥、药味和无数复杂情绪的华丽产房。
走出了烟霞阁。
走出了宁王府那扇象征着无上权势的朱漆大门。
将身后所有的狂喜、温情、疑惑、探究、以及那如芒在背的冰冷目光…统统抛在了身后。
万金赏赐?
宁王承诺?
我不屑一顾。
我要的,才刚刚开始。
柳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