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没再多问。
当冰冷的器械进入身体那一刻,尖锐的痛楚瞬间攫取了我所有的感官。
不是身体上的,是心里某个地方,被硬生生剜掉了一块。
空落落的,灌着冷风。
我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血腥味。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沈知微,你真他妈活该。
手术结束,麻药劲儿还没完全过去,我拖着灌了铅似的腿走出医院。
外面下着雨,不大,但冰冷刺骨。
我没带伞,也不想打车。
就这么慢慢地走进雨里,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
好像这样,就能把过去五年那个愚蠢、卑微、恋爱脑的自己,彻底洗干净。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
不用看,也知道是江临。
大概酒醒了,或者唱累了,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个人。
我没接。
任由它响到自动挂断。
然后,又响。
一遍又一遍。
固执得让人心烦。
我走到公交站牌下,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滴。
终于,在它又一次响起时,我划开了接听。
“沈知微!
你他妈死哪儿去了?
电话也不接!”
江临的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和显而易见的暴躁,“昨晚的事……我喝多了,说话重了点。
孩子……你真有了?”
他似乎有点不确定,又有点心虚。
“打掉了。”
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过了好几秒,他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如释重负的轻松,甚至有点埋怨:“……哦。
打掉了也好。
你看你,动作还挺快。
这种事,拖着对你身体也不好……”他顿了顿,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行了,别闹脾气了。
晚上一起吃饭,我给你发个红包,买点营养品补补。
对了,我妈昨天还念叨你,说你好久没去家里了,周末过去吃个饭吧,哄哄她老人家。”
听听。
打掉了他的“麻烦”,他轻松了。
赏个红包,一顿饭,去他家“哄”他妈,就是对我莫大的恩赐了。
好像过去五年,我一直就是这么“被恩赐”过来的。
雨水顺着脖子流进衣领,冰冷刺骨。
我握着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胃里那股熟悉的恶心感又涌了上来。
这一次,不是孕吐。
是对眼前这个人,对这段关系,彻彻底底的生理性厌恶。
“江临,” 我开口,声音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