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上,闭上眼。
身体里那股支撑着她撕碎婚纱、当众宣战的狂暴力量,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留下的是无边无际的空洞、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寒冷。
手机在衬裙的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她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底一片冰冷荒芜。
她拿出那部屏幕还残留着她指痕的手机。
屏幕上,是一条新的匿名信息。
没有文字。
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拍摄于一个光线昏暗的室内,似乎是某个老旧的档案室。
一个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正小心翼翼地从一个落满灰尘的牛皮纸档案袋里,抽出一张折叠起来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泛黄的硬质纸张。
纸张被打开了一角。
露出的部分,清晰地印着几个黑色的宋体大字:青藤大学录取通知书而在“录取学生姓名”那一栏,露出的两个字是:苏 晚照片下方,一行小字: 证据,在老地方等你。
出租车在老旧小区门口停下,引擎声在狭窄的巷弄里显得格外突兀。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后座那个赤着脚、裹着破碎白布、眼神空洞得像玻璃珠子的女人,犹豫了一下,没敢要车费。
苏晚推开车门,冰冷的柏油路面硌着脚底,疼痛尖锐而真实。
晚风卷着垃圾的酸腐气味扑面而来,将她身上残留的、若有似无的婚礼香氛彻底吞噬。
她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凭着本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栋墙皮剥落、爬满锈蚀防盗窗的灰色居民楼。
五楼,走廊尽头。
铁门上贴满了疏通管道和开锁的小广告。
钥匙插入锁孔,发出滞涩的摩擦声。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灰尘、泡面调料包和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涌了出来,将她彻底拉回现实——这个只有十几平米,堆满杂物,连转身都困难,却承载了她五年所有疲惫和绝望的囚笼。
“砰。”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世界瞬间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她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背靠着冰冷粗糙的门板,身体里那根绷到极限的弦,终于“铮”地一声,断了。
巨大的、迟来的眩晕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支撑着身体的力量瞬间抽离,她顺着门板滑坐到冰冷的水泥地上。
破碎的衬裙下摆铺开,像一朵枯萎的、被碾碎的花。
没有哭。
眼泪似乎早在婚礼上就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