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话,最后才结结巴巴地应下:“强…强哥?
你…你确定?
这…这可不是小事!
行…行!
我找我师父问问!”
接下来的日子,是在麻木的打工和电话的拉扯中度过的。
老家的律师姓张,电话里听起来沉稳,但语气里带着一种对小地方官司的熟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仔细听了我的情况,重点问了鉴定报告的性质(我如实告知是私人鉴定,样本来源不规范),然后沉默了很久。
“李强啊,”张律师的声音带着叹息,“你这个情况……比较麻烦。
首先,你这鉴定报告,自己剪的头发,没经过对方同意和法定程序,法院基本不会采信,证明力很低。
你要想推翻孩子的父亲身份,必须申请司法鉴定。
但申请这个,需要理由,而且王娟那边如果坚决不同意……法院未必会强制。
其次,就算最后证明了孩子不是你的,这七年的抚养费……想追讨回来,难度极大,几乎没有先例。
法律上,婚姻存续期间的抚养义务,是基于‘亲子关系’的认定,这种认定,有时候……不完全看血缘。
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进冰窟。
“那……那我怎么办?
我就活该被当成傻子,给别人养孩子?
我的钱……先起诉离婚吧。”
张律师打断我,语气带着一种见惯不惊的无奈,“主张分割夫妻共同财产——虽然你一直在外打工,但婚后的收入理论上属于共同财产。
另外,以感情破裂为由。
至于孩子抚养权和抚养费的问题……唉,看法院怎么判吧。
你先回来,我们准备材料起诉。”
“好。”
我只吐出一个字,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
希望渺茫,但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法庭设在老家县城的法院。
一个普通的周三上午,空气里弥漫着小地方特有的尘土味和一种压抑的紧张。
旁听席稀稀拉拉坐着几个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交头接耳,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和王娟身上扫来扫去。
我穿着唯一一件还算干净的旧夹克,坐在原告席,对面就是王娟。
她今天刻意打扮过,头发新烫了卷,穿着一件紧身的红色毛衣,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却掩不住眼角的刻薄和一丝心虚。
她旁边坐着一个穿着廉价西装、眼神闪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