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块突兀的巨岩根部停住了脚步。
血迹没了。
雪粉路径也消失了。
他喘息着靠住冰冷的岩石,几乎脱力。
就在他以为自己彻底跟丢了时,寒风卷过,送来一丝极淡极淡、已被风雪冲散大半的异样——是铁锈的气味,夹杂着微乎其微的、酒馆里出现过的那种奇特冷香!
他精神一震,循着这一缕几乎不可辨的残迹往上。
绕过巨岩,在背风凹陷处,打斗的痕迹突兀地显现!
积雪被强劲气劲彻底拂开,露出下面深灰色的坚硬冻土。
土面上有几道新划出的剑痕,深而凌乱,显然是仓促间留下的。
几丈外,两具尸体半埋在雪里,脖颈以同样鬼魅的方式干净利落地切开,伤口薄如一线,血已经冻成了暗红的冰碴。
尸体旁边,散落着几枚被打落在地、造型奇特的毒蒺藜,还有一块嵩山派的铜制腰牌!
伏击!
令狐冲心脏猛缩。
就在刚才他艰难攀爬、甚至差点失足的时候,上面不远处竟然发生过一次短暂的遭遇战!
至少有五名好手(其中两名嵩山派的),携带剧毒暗器,在此伏击那个红影。
而从痕迹看,这场伏击结束得极快!
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反击,这些伏击者就被瞬间割喉毙命!
可怕。
绝对的实力碾压!
那人是在带伤疾行中,被人截杀,却又如同捻死几只蚂蚁般轻易解决了截杀者!
风雪越来越大,令狐冲的体力与意志都已逼近极限。
左肋的旧伤彻底爆发开,每一次呼吸都像被钝刀在肺里刮。
他甚至开始恍惚,眼前飘过任我行死前狰狞的脸,小师妹含泪的眼。
但那股邪魅冰冷的异香,那股被其主人带着、刻入风雪里的决绝,竟成了他此刻唯一的灯塔。
终南山巅的轮廓在漫天飞絮中若隐若现,恍如仙神遗落的孤台。
最后一段近乎绝壁般的陡坡。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牙齿深深咬进下唇,用血的味道来刺激麻木的神经。
指甲在冻硬的岩石和坚冰上刮出血痕。
寒风灌入单薄带血的衣袍,刺骨锥心。
视线模糊了又清晰,全靠身体本能地向上挪动。
终于,在被暴风雪摧残得近乎麻木时,他撞开一丛覆满冰棱的枯藤,发现了一道被厚雪半掩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狭窄石隙。
一股暖意,夹杂着极为淡雅、几乎被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