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过的冷梅清香,幽幽飘出。
如同沙漠濒死者望见绿洲,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伤痛。
他几乎是滚进那条狭窄石隙的。
身体被冰冷的石壁刮擦过,却感知到缝隙深处传来的、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暖湿空气。
当他挣扎着挤出石隙尽头时,视野豁然洞开!
刺骨的寒风,漫天席卷的雪粒,瞬间被隔绝在外。
巨大的山岩向两侧延展,形成一道天然的弧形穹顶,将这一片仅仅十余丈方圆的崖坪拥入怀中。
外面风雪怒号如地狱,此地却静谧得如同时间静止的暖阁。
风在此处诡异地消失,只有淡淡的暖意从地面升腾。
崖坪中央一眼小温泉正冒着丝丝热气,水汽氤氲,让空气都显得湿润温暖。
积雪在暖地上融化,露出褐色的湿润岩表和小片顽强存活的嫩绿苔藓。
而令狐冲所有的目光,刹那间冻结了!
就在那一眼暖泉旁、一方被水汽浸润得光洁如镜的平滑冰岩上,坐着一个背影。
一袭白。
是那种真正的纯白,在氤氲水汽中不染半片雪花尘埃,比崖外覆盖群峰的积雪还要纯粹刺眼。
墨色长发如流瀑垂落,直至腰际,未挽半分钗环,清冽出尘。
那人背对着他,微微低着头,膝上横着一张古琴。
琴身木质深沉如墨夜,琴头则一片焦痕,如同凝固的烈焰——赫然是传说中的焦尾琴!
修长白皙的手指正拈着微红的松香块,缓慢而专注地擦拭着琴弦。
琴弦紧绷,闪烁着冰与水的寒光。
那张曾在酒馆惊艳一现的细长佩剑,此刻正斜插在琴旁的雪地里,薄如纸片的剑刃在暖泉蒸腾的薄雾中映出一道凄艳血痕,尚未凝结。
暖风吹过水汽,将那奇异的冷香与微不可察的血腥气送到令狐冲鼻端。
心跳如擂鼓,撞得肋下旧伤剧痛。
冷汗顷刻浸透了后背。
他屏住呼吸,锈剑下意识地握紧,剑柄硌着指骨的剧痛传来。
那白衣人仿佛未曾察觉身后来了个浑身浴血、气喘如牛的追踪者,依旧专注于手中的松香与琴弦。
温泉水在石缝间汩汩流淌,是此间唯一的声响。
然后,那玉石相击般清泠冰润的声音便穿透了这方小天地柔暖的空气,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仿佛洞穿世事、深入骨髓的空寂与倦怠,清晰地响起:“酒馆一晤,吵嚷甚急,未能尽兴。
冲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