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放在炕边的小几上,小心地扶我坐起来一点,“你别怕,我在河边发现你的,你伤得很重,腿断了,肋骨也断了两根,内腑也有损伤。
不过命保住了,真是万幸。”
青山坳……离京城恐怕已有百里之遥。
“谢……谢谢你……”我艰难地道谢,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我眼眶发酸。
“别客气,救人本分。”
秦川憨厚地笑了笑,端起药碗,“来,先把药喝了,对恢复有好处。”
药很苦,但喝下去,胃里暖了一些。
“姑娘,你是哪里人?
怎么……会从山上摔下来?”
秦川看着我,眼中带着疑惑和关切。
我心头一紧。
身份?
来历?
萧沉璧的权势滔天,林婉柔的阴狠毒辣。
如果他们知道我活着……后果不堪设想。
眼前的秦川,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我不能连累他。
“我……我叫阿晚。”
我垂下眼,掩去所有的情绪,声音低微,“家乡遭了灾,逃难出来……路上遇到山匪,慌不择路……摔下了山崖……”这个借口漏洞百出,但一个落难的孤女,惊魂未定,语焉不详也说得过去。
秦川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显然信了。
他叹了口气:“唉,这世道……你安心在这里养伤吧,这里偏僻,山匪找不到的。”
“谢谢秦大哥……”我真心实意地道谢,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是委屈,是后怕,也是对这份萍水相逢的善意的感激。
养伤的日子漫长而痛苦。
骨头重新接续的疼痛,内腑的隐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
夜里常常被坠崖那一瞬间的失重感和林婉柔那张怨毒的脸惊醒,浑身冷汗。
秦川话不多,却极其细心。
他懂些医术,每日按时给我换药、熬药。
家里没什么好吃的,他自己啃着粗粮窝头,却总想办法给我弄点清淡的米粥,偶尔还能从山里掏到几个鸟蛋给我补身体。
他从不问我的过去,只是默默地照顾着。
这小小的、简陋的土坯房,成了我唯一的避难所。
远离了王府的勾心斗角、虚情假意,远离了萧沉璧的冰冷和林婉柔的毒刺,这里的日子清苦,心却奇异地平静下来。
腿伤稍好一些,能拄着秦川给我削的简陋拐杖下地时,我就尽量帮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扫扫地,整理他采回来的药材,或者坐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