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一簇微弱的光,那是一种混杂着安心、急切和某种笨拙关怀的光芒。
他立刻想向我走来,脚步却猛地一个趔趄,那条伤腿显然在湿冷中僵硬得厉害,几乎无法支撑他的身体。
他下意识地用手撑住了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脸上的肌肉因疼痛而微微抽搐了一下。
“爸!
您怎么在这儿?!”
我几步冲到他跟前,伞也顾不上撑开,雨水立刻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肩膀。
我一把扶住他冰冷僵硬的胳膊,触手一片湿冷,寒意直透心底,“下这么大雨!
您等了多久?
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一连串的问题冲口而出,带着无法抑制的心疼和焦灼。
他顾不上回答,也顾不上自己,只是急急忙忙地把那个一直紧抱在怀里的保温桶塞到我手里。
桶壁带着他微弱的体温,沉甸甸的。
“快……快拿着!”
他的声音带着雨水的湿冷气息,有些发抖,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急切,“我估摸着你加班,肯定又没顾上吃饭……你妈……你妈走前老念叨,熬夜伤胃……她熬汤的法子……”他顿住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喉咙,后面的话消散在雨声里。
他吸了口气,浑浊的眼睛在湿漉漉的头发下努力地抬起,看着我,嘴唇哆嗦了几下,才用一种近乎耳语、却又无比清晰的音量,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庄重,一字一句地说:“你……你设计的那个新洗浴中心……真好。”
雨水顺着他深刻如沟壑的皱纹往下淌,像无声的泪。
他像是完成了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疲惫和疼痛立刻在他脸上清晰地显现出来。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我的眼眶,视线瞬间模糊。
我分不清脸上淌下的是冰冷的雨水,还是滚烫的泪。
我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压下喉咙里的哽咽,一手紧紧抱着那温热得烫心的保温桶,另一只手更用力地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走,爸,我们回家!”
我的声音哑得厉害。
“回……回什么家,”他固执地摇头,抬起湿漉漉的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声音虚弱却坚持,“你胃空了一晚上……这汤……得趁热……”他指着我怀里的保温桶,眼神里是近乎执拗的关切。
“好,喝汤!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