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刚结束一个早班,拖着疲惫的身体从闷热油腻的后厨走出来,额头上全是汗,身上的廉价T恤也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她低着头,只想快点回到那个虽然破旧但还算阴凉的旅社房间,好好冲个冷水澡。
就在她走到旅社附近那条熟悉的小巷口时,脚步猛地顿住了。
巷口那棵枝叶稀疏的梧桐树下,站着三个人。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丝毫不能驱散他们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沉重的、格格不入的气息。
林晨站在最前面。
他好像长高了一些,肩膀也宽厚了一点,不再是记忆中那个只会打游戏、伸手要钱的单薄少年。
皮肤晒黑了不少,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普通T恤和一条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看起来很廉价的运动鞋。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信封,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晚,里面有怨气,有挣扎,还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生涩的别扭。
张美玲站在林晨侧后方半步的位置。
她瘦了很多,眼角的皱纹更深了,曾经精心打理过的卷发现在随意地扎在脑后,显得有些毛躁和灰暗。
身上穿着一件样式老气但很干净的碎花衬衫。
她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旧保温桶,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眼神躲躲闪闪,不敢与林晚对视,嘴唇微微翕动着,似乎在无声地练习着什么话。
而站在最后面的,是林国栋。
林晚的目光触及到那个身影时,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那个曾经暴戾、蛮横、眼中只有赌桌和酒瓶的男人,此刻佝偻着背,像是一夜之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头发白了一大半,凌乱地贴在头皮上。
脸颊深深凹陷下去,眼袋浮肿,眼神浑浊而呆滞,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怯懦。
他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洗得发灰的保安制服,袖口磨损得厉害。
他整个人缩在树荫下,像一截被雷劈过的枯木,当林晚的目光扫过来时,他几乎是本能地、畏缩地低下了头,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灼热的阳光炙烤着地面,蝉鸣声嘶力竭,显得巷口这一小片沉默的空间更加死寂。
林晚站在原地,浑身僵硬。
指尖冰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身体紧绷,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