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受惊的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尖刺。
戒备、厌恶、还有一丝无法控制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他们来干什么?
是林国栋终于忍不住要来报复了吗?
还是张美玲又来哭诉要钱?
或者林晨要替父“讨回公道”?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林晨动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巨大的决心,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有些僵硬地走到林晚面前。
他比林晚高了小半个头,目光却微微垂着,不敢直视林晚那双冰冷审视的眼睛。
他把手里那个被他攥得有些发皱的牛皮纸信封,往前一递。
林晚没有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
林晨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和挣扎。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终于抬起头,目光越过林晚的肩膀,看向她身后那条破败的小巷深处那家“平安旅社”歪斜的招牌。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生硬的沙哑,像是在背诵一段极其不情愿的台词,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姐……这个……给你。”
他顿了顿,似乎在积蓄勇气,才又补上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这次……我供你读大学。”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像是没听清,又像是被这句话蕴含的巨大荒谬感击中,整个人都僵住了。
供她读大学?
林晨?
那个曾经心安理得啃老、只会伸手要钱买游戏点卡的弟弟?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闷热的后厨里中暑出现了幻听。
就在这时,张美玲也挪着步子走了上来。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讨好。
她把那个旧保温桶也递了过来,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声音很小,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神依旧躲闪着:“晚晚……妈……妈给你熬了点汤……加了枸杞和当归……补气血的……你……”她哽咽了一下,后面的话没能说下去,只是把保温桶又往前送了送,仿佛献上什么珍贵的贡品。
林晚的目光扫过母亲那张写满憔悴和讨好的脸,扫过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最终落在那个廉价的旧保温桶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
最后,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移向了依旧瑟缩在树荫下的林国栋。
林国栋感受到她的注视,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