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镜子里的人,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如纸,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嘴唇毫无血色地微微颤抖着。
眼神空洞,里面盛满了被巨大惊吓碾碎后的茫然和残余的恐惧。
那是我,一个刚从地狱边缘爬回来、惊魂未定的林晚。
水流在指缝间冰冷地冲刷,我低下头,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指浸在清澈的水流里。
冷水似乎带走了一丝灼热的恐惧,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找回一点掌控感。
再抬头时,我需要确认。
确认电梯里那令人窒息的一幕只是疲劳过度的幻象,是神经在超负荷运转后产生的短暂短路。
我猛地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镜面。
镜子里那张脸,依旧是惨白、疲惫、惊恐。
但就在我看向它的刹那,那张脸的嘴角,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上扯开。
<那不是微笑。
那是一种极端扭曲的弧度,像有人用无形的钩子挂住了嘴角,强行向上拉扯,扯出一个完全违背了人类肌肉运动规律的、僵硬而诡异的弧度。
皮肉被拉扯得绷紧,露出森白的牙齿,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却依旧空洞、冰冷,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里面没有一丝笑意,只有纯粹的、令人血液凝固的恶意。
时间在那一秒被无限拉长、冻结。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撕裂了死寂的卫生间,连我自己都认不出那是我的声音。
巨大的、纯粹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像海啸般瞬间将我吞没。
身体比意识更快,猛地向后弹开,后背“咚”地一声狠狠撞在冰冷的瓷砖墙上,疼得眼前发黑。
但我根本顾不上疼痛,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逃!
离开这里!
离开这面该死的镜子!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湿滑的瓷砖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卫生间,像一颗被恐惧射出的子弹,一头扎进卧室。
反手用尽全身力气,“砰”地甩上房门!
身体死死抵住门板,手指哆嗦得几乎握不住那小小的金属旋钮,咔哒、咔哒、咔哒!
连续三下,门锁被拧到最死!
还不够!
远远不够!
卧室里同样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点微弱的天光,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巨大的恐慌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