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里面没有任何属于活人的情绪,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血液冻结的冰冷玩味。
最恐怖的是,她枯瘦如鸟爪的右手,此刻正高高举起!
在她手中,赫然握着一支巨大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寒光的玻璃针筒!
针筒内,已经吸满了大半筒粘稠的、暗红近黑的液体!
那液体的颜色,与软管中流动的、陶罐里封存的,一模一样!
粗长的针尖,正对着我因惊骇而僵硬的脖颈,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烁着死亡的光泽。
“发现了吗?”
她嘶哑干涩的声音响了起来,如同毒蛇在枯骨上爬行,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毒液,缓慢地、清晰地滴落在死寂的地窖里,激起令人头皮炸裂的回响。
针尖又向前逼近了一分,几乎要贴上我颈侧跳动的血管。
“胭脂的原料…”她咧开的嘴角弧度更大,那笑容扭曲而贪婪,“就是你们自己的血啊。”
“你们自己的血啊…”这句话,带着老板娘口中喷出的冰冷腐朽的气息,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穿透颅骨,直刺入大脑最深处!
每一个音节都在脑海里疯狂炸开,粉碎了所有自欺欺人的幻想,将血淋淋的真相赤裸裸地摊开在眼前!
我自己的血!
那些涂在我脸上,让我重获娇艳、让我沉醉痴迷的“胭脂”,那散发着妖异光泽的暗红膏体…竟然…竟然是我自己的血!
夜夜纠缠的噩梦,那冰冷针尖刺入的触感,那血液被抽离的恐怖空虚…原来都是真的!
每一晚,我都在睡梦中被这个鬼魅般的女人抽走鲜血!
这些粗陶罐子,这些缓缓蠕动输送血液的软管…就是我的血库!
我的生命之源,竟被制成维持这虚假青春的毒药!
“啊——!!!”
一声凄厉到非人的尖叫,如同濒死野兽的最后哀嚎,不受控制地从我撕裂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那声音在阴冷的地窖里疯狂冲撞、回荡,震得头顶悬挂的马灯都剧烈地摇晃起来,昏黄的光影在土墙上疯狂乱舞!
极致的恐惧和巨大的恶心感如同海啸般瞬间将我淹没。
本能!
只剩下最原始、最疯狂的本能!
不是去夺那致命的针管,也不是转身逃跑!
我的手,那双曾经优雅地捏着酒杯、抚过琴弦的手,此刻带着一种毁天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