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边缘发黄的纸条。
纸条上用墨笔写着名字,字迹歪歪扭扭,如同垂死之人的最后挣扎。
那一个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进我的眼底——“春莺”、“小月仙”、“金牡丹”……全是曾经在百乐门、仙乐斯红极一时,却又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般,迅速消失无踪的舞女、歌女的名字!
她们去了哪里?
所有人都说她们是被富商赎身,去了香港,去了南洋享福…我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带着一种濒死的绝望和最后一丝渺茫的侥幸,疯狂地在那一排排如同墓碑般的陶罐上扫视。
名字…名字…一个又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掠过。
终于,我的视线死死钉在角落一个同样深褐、同样连接着蠕动软管的陶罐上。
那张发黄的纸条上,墨迹赫然写着两个扭曲的字——“白蝶”。
“白蝶”!
我的名字!
像一道裹挟着万载寒冰的惊雷,从头顶百会穴狠狠劈入,瞬间贯穿四肢百骸,将每一根骨头、每一条神经都冻成了冰渣!
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凝固、倒流,心脏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又冰冷得失去所有知觉。
眼前的世界瞬间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那片昏黄灯光下,几十条缓缓蠕动、输送着暗红液体的透明软管,以及那个贴着我名字、如同等待埋葬我的棺椁般的粗陶罐子!
“呃…”一声短促的、不似人声的抽气从喉咙深处挤出。
巨大的恐惧如同实质的冰山轰然压下,碾碎了我最后一丝残存的侥幸。
逃!
必须立刻逃离这个地狱!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我猛地转身,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只想不顾一切地冲向那唯一的出口——那道通往地面的、湿滑的石阶!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刹那——“咚!”
后背毫无预警地撞上了一堵冰冷、坚硬、带着某种特殊弹性的障碍物!
那触感…绝非夯土的墙壁!
惊骇欲绝地抬起头!
昏黄摇曳的灯光,如同舞台上最诡谲的追光,正好映亮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是那个老板娘!
她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那张蜡黄死寂的脸上,此刻竟挂着一丝极其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嘴角向上拉扯着,露出一点森白的牙齿,而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浑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