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烧些醒酒汤,声音平稳得像是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
婚后第三日,按礼需行庙见之仪。
沈知意五更天便起身梳妆,青禾捧着诰命夫人的翟衣进来时,她正对着镜子描绘远山眉。
“姑娘,世子昨夜又宿在醉仙居了。”
青禾的声音里带着忐忑,“老夫人说……说今日庙见,世子恐是要迟了。”
眉笔在眼角处顿了顿,留下一道细痕。
沈知意取出螺子黛细细描补,语气平静:“无妨,按礼而行便是。”
庙见礼进行到一半时,裴溯才姗姗来迟。
他穿着簇新的朝服,腰间玉带却系得歪七扭八,显然是匆忙间套上的。
镇北王看着他眼底的青黑,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成何体统!”
裴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父亲大人,儿子这不是来了么?”
他扫了眼一旁站得笔直的沈知意,忽然伸手替她扶正了险些歪掉的凤冠,“瞧瞧,我家夫人都等急了。”
沈知意避开他的手,后退半步福身:“世子言重了。”
裴溯挑眉,指尖还残留着她发间的沉香气息。
他忽然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沈知意,你就这么怕我?”
她睫毛轻颤,却依旧目视前方:“世子多心了。”
庙见礼毕,回府的马车上,裴溯斜倚在软枕上假寐,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车窗。
沈知意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街景,忽然开口:“世子若是昨夜累了,今日便早些歇着吧。”
他掀起眼皮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怎么,心疼本世子了?”
“不过是恪守妇道。”
她将手中的《女戒》又翻开两页,“世子若不愿被父亲斥责,便该注意些行止。”
裴溯忽然坐直身子,伸手抽走她手中的书:“女戒?”
他随手翻了翻,忽然嗤笑出声,“沈知意,你真把自己当成提线木偶了?”
她伸手去夺书,却被他抬手避开:“世子请自重。”
“自重?”
他忽然将书扔出窗外,看着她骤然变色的脸,心中莫名腾起一股快感,“你以为读这些劳什子,就能做个完美的世子妃?
告诉你,在本世子眼里——”他逼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你越是端着,便越是可笑。”
沈知意攥紧了裙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着裴溯眼中闪烁的戏谑光芒,忽然想起昨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