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中听见的那声“父亲”。
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男子,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事?
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裴溯伸手扶住她的腰,触感柔软而纤细。
两人皆是一怔,他迅速收回手,靠回软枕上,望着车顶轻笑:“沈知意,你说若是父皇知道,他精心挑选的联姻对象,不过是对怨偶,会作何感想?”
她垂眸整理被揉皱的裙角,声音轻得像是叹息:“或许……这便是命吧。”
裴溯盯着她低垂的眉眼,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在赏花宴上的模样——月白襦裙,团扇轻摇,连生气都带着世家贵女的得体。
可方才在他扯掉她的书时,她眼中闪过的那丝愠怒,竟让他觉得……鲜活极了。
三日后,京城突发异象,西市的井水一夜之间尽皆泛红。
沈知意正在佛堂抄经,青禾匆匆来报:“姑娘,世子昨夜在醉仙居与人斗殴,被抬回来了!”
抄经的笔“啪嗒”掉在宣纸上,她起身时碰翻了香炉,香灰撒了一地。
赶到裴溯寝室时,正听见侍女的哭喊声:“世子血流不止,这可如何是好!”
床上的男子脸色苍白如纸,右肩处的中衣浸透了鲜血,伤口狰狞可怖。
镇北王在一旁背着手踱步,看见她进来,沉声道:“知意,你且看看。”
沈知意定了定神,缓步走到床边。
裴溯听见动静,勉力睁开眼,看见是她,忽然笑了:“沈知意……你这是来看我笑话的?”
她不理会他,伸手解开他的中衣。
指尖触到他皮肤时,他忽然瑟缩了一下,却仍是笑着:“怎么,急不可待了?”
“闭嘴。”
她难得露出一丝不耐,“再说话,伤口便要崩开了。”
裴溯挑眉,却真的不再开口。
她从袖中取出一方绢帕,蘸了清水轻轻擦拭他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轻柔而熟练。
镇北王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知意,你竟懂医术?”
“略懂一二。”
她取出金疮药撒在伤口上,“世子这伤是被铁器所伤,需得静养七日,不可沾水。”
裴溯盯着她低垂的睫毛,忽然想起昨夜在醉仙居,那柄刺向他的匕首。
若不是他躲得快,此刻恐怕已经没命了。
而眼前这个被他百般刁难的女子,此刻正专注地为他包扎伤口,指尖在绷带间翻飞,像在绣一幅精细的绣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