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
而命运的齿轮,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开始转动,将他们的人生紧紧缠绕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第二卷:婚初·匣中剑鸣大虞三十七年十月廿七,宜嫁娶,忌动土。
沈知意的盖头被掀起时,眼前先映入一片刺目的红。
喜烛在青铜烛台上明明灭灭,将裴溯的影子投在喜帐上,像一幅被揉皱的画。
他身上有浓重的酒气,手指挑开她的流苏凤冠时,指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白——显然是强撑着醒酒。
“沈知意。”
他的声音带着醉意的沙哑,尾音却上扬得轻佻,“从今日起,你我便是夫妻了。”
她垂眸看着交叠的裙摆,红盖头下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知意明白。”
裴溯忽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讥诮:“明白?
你明白什么?”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明白我裴溯不过是个浪荡子?
明白这桩婚事不过是皇权下的傀儡戏?”
沈知意被他捏得生疼,却依旧挺直腰背:“世子醉了。”
“醉?”
他忽然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圈椅里,“本世子清醒得很。
沈知意,你记住了——”他扯松腰间的玉带,露出一截苍白的脖颈,“在这王府里,你尽可做你的贤良淑德,我自会做我的浪荡公子。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她攥紧了帕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全凭世子吩咐。”
裴溯盯着她的脸,忽然伸手扯过桌上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
酒液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滴在喜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呵,贤良淑德……”他忽然起身,踢翻了脚边的锦凳,“本世子要睡了,你自便吧。”
说罢便踉跄着走向内室,衣袍扫过妆台,将一支翡翠簪子扫落在地,碎成两半。
沈知意看着满地狼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红盖头下格外清晰。
她弯腰捡起簪子碎片,指尖被划破渗出血珠,却感觉不到疼——比起心口的钝痛,这点伤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一夜,她在圈椅上合衣而眠,听见内室传来断断续续的梦呓。
天快亮时,裴溯忽然喊了句“父亲”,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痛楚。
她起身走到床边,借着微弱的晨光,看见他皱着眉,冷汗浸透了中衣。
指尖悬在他额前三寸,终究还是收了回来。
她转身唤来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