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蜷缩着,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虾米,歇斯底里地哭嚎尖叫,“红的!
全是红的!
还在往下滴!
滴在地上了!
你脚下!
你脚下啊!!!”
我的脚下?
我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
惨白灯光照射下的水磨石地砖,冰冷,光滑。
只有刚才砸桶溅落的碎屑和灰尘。
一片空白。
干干净净。
“不……不是的……你看错了……”我抬起头,试图解释,声音干涩无力。
就在我抬头的瞬间,我的目光越过了濒临崩溃、指着我的右手和脚下尖叫的张婶,落在了她身后——那扇被她拉开了一半的、属于刘伯(或者现在该叫张婶家?
)的门内。
客厅没有开灯,一片昏暗。
只有从走廊和我家阳台透进来的些许微弱光线,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在靠近门口的地板上,光线照到的地方——一双穿着老式布鞋的脚,僵硬地伸在那里。
深蓝色的裤管,沾满了……暗沉发黑的污渍。
那污渍的形状……像泼洒上去的……大量的……干涸的……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顺着那双脚向上看,视线被门口的墙壁和半开的门板阻挡。
看不到更多。
但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混合着血腥、排泄物和一种陈年老屋特有的、腐朽的甜腻霉味,正从那半开的门缝里,丝丝缕缕地、不容抗拒地弥漫出来,钻进我的鼻腔。
张婶还在指着我的右手和脚下,发出无声的、崩溃的尖叫,嘴巴一张一合,却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有那股从隔壁门缝里飘来的、冰冷粘稠的、属于死亡的气息,无声地包裹了我。
我的视线,从那双僵硬的脚,缓缓移回到张婶那张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脸,再缓缓移到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
镜子里插在我胸口的刀。
洗手台上那把干干净净、最终消失的刀。
邻居们惊恐的眼神。
这栋楼冰冷的敌意。
张婶指着我的手尖叫“全是血”。
还有此刻,隔壁门缝里飘来的死亡气息,和那双僵硬的脚……碎片。
无数冰冷的碎片在我脑中疯狂旋转、碰撞,发出刺耳的噪音,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拼凑成一个我能理解的、属于“现实”的图案。
逻辑的链条彻底崩断了。
我站在那里,像个傻子一样,低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