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的木门——那扇门外,刚刚还响着诡异的敲门声和钥匙的窸窣声!
她的身体筛糠般剧烈地颤抖着,嘴唇哆嗦着,似乎想发出声音,却只挤出几个破碎、不成调的气音,如同濒死的窒息。
顺着她那恐惧到极点的目光,我猛地意识到什么,霍然转头,死死盯住自己那扇门。
门外,死寂无声。
钥匙的窸窣声,敲门声,全都消失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极度恐惧下的幻听。
但张婶的反应,她脸上那凝固的、如同见到地狱本身的恐怖表情,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我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丝虚妄的希望。
那不是幻觉!
门外的东西……它刚才就在那里!
张婶看到了!
她知道那是什么!
“张婶……”我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外面……是什么?”
张婶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我的声音烫到。
她那双因极度恐惧而失焦的眼睛,终于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转动了一下,视线终于落到了我身上。
那眼神……无法形容。
那不是看一个邻居的眼神。
那像是在看一个……不祥的、带来灾祸的瘟神。
是厌恶?
是憎恨?
但更多的,是一种混合着巨大恐惧和……某种深不见底的、令人心寒的怜悯?
一种看着死囚走向刑场的、绝望的怜悯。
她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被无形的绳索勒紧。
她抬起一只枯瘦的手,手指颤抖着,不是指向门外,而是指向……我。
她的指尖在空中剧烈地摇晃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挣扎。
最终,那根颤抖的手指,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感,无比清晰地、无比准确地——点向了我睡衣覆盖下的胸口正中央!
那个位置……正是镜中倒影里,那把刀深深插入的地方!
刹那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整个世界只剩下张婶那根指向我胸口的手指,和她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混合着恐惧与怜悯的绝望。
她喉咙里咯咯的声响终于挣扎着,挤出几个破碎到几乎无法辨认的音节:“刀……那刀……它……它本来就是……插在你身上的啊……”这句话像一道裹挟着冰碴的闪电,劈开了我脑中所有的混沌和侥幸。
镜中那把插在“我”胸口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