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苏宏远的其他类型小说《绯色标记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肖遥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红酒在剔透的水晶杯里晃荡,像一颗被囚禁的、不安分的心脏。苏晚斜倚在丝绒沙发宽大的扶手上,目光穿过杯壁折射出的迷离光晕,落在客厅门口那个笔直的身影上。新来的保镖。父亲苏宏远亲自挑的,据说贵得离谱,也硬得离谱。他叫厉战。名字倒像块生铁砸在水泥地上,冷硬干脆。人,也的确配得上这个名字。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裹着宽阔的肩背,像一座沉默的雕塑。脸上没什么表情,下颌线绷得死紧,唯有一双眼睛,沉得像不见底的寒潭,扫过厅堂的每个角落。那目光不带温度,掠过昂贵的地毯、墙上的名画、角落里的古董花瓶,最后,才极其短暂地落在苏晚身上,如同评估一件物品的安保风险,旋即移开。一种被彻底忽视的、混合着荒谬和被冒犯的感觉,猛地窜上苏晚心头。她讨厌这种目光,更讨厌...
《绯色标记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红酒在剔透的水晶杯里晃荡,像一颗被囚禁的、不安分的心脏。
苏晚斜倚在丝绒沙发宽大的扶手上,目光穿过杯壁折射出的迷离光晕,落在客厅门口那个笔直的身影上。
新来的保镖。
父亲苏宏远亲自挑的,据说贵得离谱,也硬得离谱。
他叫厉战。
名字倒像块生铁砸在水泥地上,冷硬干脆。
人,也的确配得上这个名字。
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裹着宽阔的肩背,像一座沉默的雕塑。
脸上没什么表情,下颌线绷得死紧,唯有一双眼睛,沉得像不见底的寒潭,扫过厅堂的每个角落。
那目光不带温度,掠过昂贵的地毯、墙上的名画、角落里的古董花瓶,最后,才极其短暂地落在苏晚身上,如同评估一件物品的安保风险,旋即移开。
一种被彻底忽视的、混合着荒谬和被冒犯的感觉,猛地窜上苏晚心头。
她讨厌这种目光,更讨厌父亲这种不由分说的“安排”。
凭什么?
就凭那些没完没了的恐吓信?
凭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
就要让这么一座冰雕杵在她的生活里?
苏宏远端着杯威士忌,站在厉战旁边,语气带着一种商人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满意:“小晚,这是厉战。
以后你的安全,由他全权负责。”
苏晚没动,甚至没看父亲一眼。
她只是晃着酒杯,嫣红的唇瓣勾起一个极其刻薄、极其娇纵的弧度,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甜腻:“哦?
负责?”
她终于抬了抬眼皮,目光像淬了冰的小针,精准地刺向门口那尊“冰雕”,“负责到……连我几点起床、穿什么内衣都要管么?”
空气骤然凝滞。
管家垂着眼,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毯的波斯花纹里。
苏宏远眉头拧紧,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小晚!
注意你的言辞!”
厉战依旧沉默。
他脸上肌肉的线条纹丝不动,仿佛苏晚那句充满羞辱的挑衅只是吹过他耳边的一缕无关紧要的风。
那双深潭般的眼睛,依旧平稳地履行着职责,监控着整个空间,包括那个浑身是刺的大小姐。
这份无视,比任何反驳都更让苏晚怒火中烧。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赤着的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昂贵的真丝睡袍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肩头,露出一段纤细白皙的颈项。
她端着那杯红
酒,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又孤寂的“哒、哒”声,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姿态像一只走向猎物的、慵懒又危险的猫。
她在厉战面前站定,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一种极淡的、冷冽又干燥的气息,像是雪后松林的味道。
这气息莫名让她心口一窒,但随即被更汹涌的怒火淹没。
“厉战?”
她歪了歪头,脸上笑容天真又残忍,像不懂事的孩子在玩一个恶劣的游戏,“名字真难听。”
她举起酒杯,手腕轻轻一扬。
深红色的液体,像一道决绝的血痕,瞬间泼洒而出。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粘稠的酒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精准地泼溅在厉战一丝不苟的深灰色西装前襟上。
昂贵的布料瞬间被浸透,颜色变得污浊深暗,大片的酒渍狼狈地晕染开,一滴、一滴,沉重地砸在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细微却惊心动魄的“啪嗒”声。
苏宏远倒抽一口冷气,脸色铁青:“苏晚!
你疯了!”
管家更是吓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唯有风暴中心的男人,依旧像一座被红酒浸染的山。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肩膀的线条依旧平稳,呼吸的频率没有丝毫紊乱。
他只是极其缓慢地、垂下了眼睫,目光落在自己胸前那片狼藉之上。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难堪,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平静得……令人心悸。
然后,他动了。
在苏晚带着胜利者的恶意目光注视下,在苏宏远暴怒的呵斥声中,厉战缓慢地抬起右手,探入西装内袋。
他掏出的不是枪,也不是武器,而是一方折叠得整整齐齐、纯白色的棉质手帕。
他的动作精准、稳定,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仪式感。
他展开手帕,开始擦拭胸前那片刺目的酒渍。
一下,又一下。
动作不疾不徐,力道均匀。
布料吸饱了酒液,很快也染上了深红。
他仿佛不是在擦拭一场突如其来的羞辱,而是在处理一件最平常不过的工作污渍。
苏晚脸上那抹胜利的、带着残忍快意的笑容,在厉战这种死水般的平静擦拭中,一点点僵住,然后碎裂。
她蓄足了力气挥出的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棉花上,不,是打在了冰冷坚硬的钢铁上,毫无回响,只有自己指骨被震得生疼。
那股无处着力的憋
闷感让她胸口剧烈起伏。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那个依旧专注于擦拭酒渍的男人,尖声嘶喊出来:“滚!
听见没有?
给我滚出我家!
立刻!
马上!”
她的声音在挑高的客厅里尖利地回荡,带着破音的颤抖。
厉战擦拭的动作,终于在这一声歇斯底里的“滚”字出口后,停了下来。
他缓缓抬起眼。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终于真正地、完全地对上了苏晚燃烧着愤怒和某种失控情绪的眼睛。
他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她此刻有些扭曲的面容。
他的眼神依旧没有任何温度,没有愤怒,没有轻蔑,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审视。
像是在看一件失控的精密仪器,或者一只炸毛的、毫无威胁的小兽。
他沉默地看了她几秒,那几秒钟长得像一个世纪,压得苏晚几乎喘不过气。
然后,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动作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
他不再看她,也不再擦拭那早已无法挽回的污迹。
他只是将那块染红的手帕,依旧一丝不苟地折叠好,重新放回内袋。
接着,他转过身,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没有任何言语,迈开长腿,沉稳地、无声地走出了苏家那扇沉重的雕花大门。
背影在门口明亮的灯光下,拉出一道冷硬而决绝的直线。
“砰”的一声轻响,门关上了。
隔绝了外面渐深的夜色,也隔绝了那个冷得像冰的男人。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苏晚急促而粗重的喘息声,和她自己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声。
苏宏远重重地将手中的威士忌杯掼在旁边的矮几上,玻璃碎裂的声音惊得苏晚一颤。
“你……你简直无法无天!”
他指着苏晚,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厉战是我花了多少心思才请到的顶尖人物!
你……你就这么把人给我气走了?
你的安全谁来负责?
啊?!”
苏晚猛地扭过头,胸口剧烈起伏,毫不示弱地顶回去:“我的安全?
我不需要!
尤其不需要一个冰块来负责!
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她吼完,转身就往楼上冲,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凌乱又愤怒的声响,像一串失控的鼓点。
“你给我站住!”
苏宏远的声音追上来。
回应他的,是二楼卧室门被用力摔上发出的巨大声响,“
砰——!”
整座房子似乎都跟着震了一下。
苏宏远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口,又看看门口那片狼藉的酒渍,疲惫又恼怒地捏了捏眉心,对旁边噤若寒蝉的管家挥挥手:“……清理干净。”
他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拨通了厉战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了。
<“厉先生,实在抱歉,小女她……”苏宏远的声音充满了尴尬和歉意。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厉战毫无起伏、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平静得像在汇报工作:“苏先生,我明白。
职责所在。”
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那……明天?”
苏宏远试探着问。
“七点整,车库。”
厉战的回答简洁明了,没有丝毫犹豫。
苏宏远松了口气:“好,好!
辛苦了厉先生!”
电话挂断。
苏宏远看着手机,又看看那片被佣人匆忙擦拭着的地面,深深叹了口气。
那个年轻人,那份沉稳到近乎冷酷的平静,让他这个在商海沉浮几十年的老狐狸,都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和……隐隐的心安。
***第二天清晨,七点整。
苏晚几乎一夜没睡,眼底带着淡淡的青影,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她故意磨磨蹭蹭,拖到七点十分才慢悠悠地晃下楼梯,心里憋着一股邪火,想看看那个被自己当众羞辱、还被她父亲亲自打电话“挽留”的男人,是否真的能厚着脸皮准时出现。
她甚至已经在脑子里预演好了新一轮的冷嘲热讽。
当她裹着一身低气压走到车库时,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那辆线条冷硬的黑色防弹SUV安静地停在专属车位上。
驾驶座的车门旁,那个深灰色的身影,如同昨日重现般,笔挺地站立着。
晨曦微光透过高高的车库天窗落下来,勾勒出他冷峻硬朗的侧脸轮廓,和他胸前那片经过处理、颜色变浅却依旧刺眼的酒渍印记。
他竟然真的来了!
还如此准时!
像一块被精准设定好程序的石头!
苏晚胸口那股憋了一夜的邪火“腾”地一下直冲头顶。
她踩着尖细的高跟鞋,几步冲到他面前,扬起下巴,用尽全身的尖酸刻薄:“哟,脸皮可真够厚的!
昨天那杯酒没喝够?
还是我爸给的实在太多,让你连自尊都能论斤卖了?”
她的声音在空
旷的车库里显得格外刺耳。
厉战的目光平视前方,越过她的头顶,仿佛她只是一团无形的空气。
他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她的挑衅,也完全没有看见她这个人。
他只是极其专业地、动作利落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然后微微侧身,让出通道。
整个过程流畅、沉默,如同设定好的机器程序,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没有一丝情绪的泄露。
那份彻底的漠视,比任何针锋相对的回击都更伤人。
苏晚感觉自己像个小丑,用尽全力表演,唯一的观众却是个瞎子聋子。
她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剜了他一眼,带着一股要把车门摔碎的怒气,猛地弯腰钻进了车里,用力地把昂贵的真皮座椅当成了泄愤的对象。
车门被厉战无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清冷的空气。
车内空间瞬间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填满。
前座和后座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厚达千尺的冰墙。
苏晚能清晰地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的那股冷冽的松林气息,混合着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血腥味?
她皱了皱眉,疑心是自己气昏了头产生的错觉。
厉战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低沉平稳的嗡鸣。
车子驶出苏家大宅,汇入清晨略显拥堵的车流。
他开车的风格和他的人一样,精准、平稳、高效,每一个变道都干净利落,每一个加速或减速都恰到好处,透着一股冰冷的机械感。
车载通讯器偶尔响起,他简短地回应着,声音压得极低,是苏晚听不懂的术语和坐标汇报。
他左手戴着那只不变的黑色薄手套,稳稳地搭在方向盘上。
苏晚抱着手臂,冷着脸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街景。
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初升的阳光,刺得她眼睛发涩。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前座那个沉默的背影,不去想那刺眼的酒渍和那双深潭般的眼睛。
可越是压抑,那股被彻底无视的憋屈感和无处发泄的怒火就越是灼烧着她的神经。
她烦躁地拿出手机,胡乱划拉着屏幕,指尖用力得几乎要把屏幕戳碎。
车内的空气沉闷得让人发疯,只有引擎的低鸣和轮胎碾过路面的沙沙声,以及通讯器里偶尔传来的、毫无感情的短促指令。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艰难地爬行。
车子驶离繁华的市中心,拐向城郊一处高端私
人画廊的道路。
道路两旁的行道树变得稀疏,车辆也少了许多。
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低低压在头顶,空气变得潮湿而粘稠,预示着一场酝酿中的暴雨。
就在苏晚盯着窗外发呆,几乎要被这沉闷逼得再次爆发时,厉战低沉而毫无预警的声音突然从前座传来,打破了死寂:“坐稳。”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意味,像冰锥瞬间刺穿了凝固的空气。
苏晚一愣,下意识地抓紧了车门上的扶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车子猛地一个极其剧烈的右转!
强大的离心力瞬间把她狠狠甩向左侧车门!
安全带的束缚勒得她胸口一痛。
“啊!”
她短促地惊叫出声。
紧接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撞击声撕裂了沉闷的空气!
“砰——!!!”
巨大的冲击力从车尾左侧传来!
车身猛地一震,失控地朝路边的隔离带甩去!
车窗玻璃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苏晚的世界天旋地转,尖叫声卡在喉咙里。
她只看到前座那个身影在剧烈颠簸中依旧保持着惊人的稳定,双手死死控住方向盘,猛打方向,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尖啸,硬生生将失控的车头拽了回来,堪堪避开了隔离带的水泥墩!
车子终于在一个歪斜的角度停了下来,引擎盖冒出缕缕白烟。
苏晚惊魂未定,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透过布满裂痕的车窗,看到一辆破旧的灰色面包车斜横在他们前方不远处,车头严重凹陷变形,显然刚才就是它从侧后方狠狠撞了上来!
面包车的车门猛地被拉开,三个蒙着黑色头套、手持砍刀和铁棍的壮汉跳下车,目露凶光,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们这辆已经半毁的防弹车冲来!
动作迅猛,目标明确!
“待在车里!
锁门!”
厉战的声音冷厉如刀,瞬间劈开了苏晚混乱的恐惧。
他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苏晚看到他右手闪电般探向后腰,拔出一把漆黑锃亮的战术手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
但就在他推开车门准备下车的瞬间,一个蒙面暴徒已经冲到近前,手中的铁棍带着风声,狠狠砸向驾驶座
的车窗!
“哗啦——!”
本就布满裂痕的玻璃应声彻底碎裂!
碎片四溅!
苏晚惊恐地看到厉战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侧头,险险避开了要害,但几片锋利的玻璃渣还是划破了他额角和颧骨的皮肤,瞬间渗出血线。
另一个暴徒的砍刀紧随而至,寒光直劈他持枪的右手!
厉战眼神一厉,身体不退反进,左手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快如闪电,精准地格挡在持刀暴徒的手腕内侧,同时右手手腕一翻,枪口下压。
他没有开枪,而是用坚硬冰冷的枪柄,带着全身的力量,狠狠砸向对方持刀手的手肘关节!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伴随着暴徒凄厉的惨嚎,砍刀脱手飞出!
苏晚蜷缩在后座,双手死死捂住嘴,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
她透过车窗的缝隙,看着外面那场发生在暴雨将至的昏暗天幕下、如同野兽般原始的搏杀。
厉战的身影在三个凶徒的围攻下显得异常单薄,却又像一块在狂涛中屹立的礁石。
他的动作没有任何花哨,简洁、高效、致命。
每一次格挡、每一次闪避、每一次反击,都带着一种冰冷的、计算到毫厘的精准。
他身上的西装在剧烈的动作中被撕裂,额角的血混着雨水(不知何时豆大的雨点已经开始砸落)蜿蜒流下,但他握枪的手依旧稳定如磐石。
然而,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完全是一副亡命徒的架势。
一个暴徒被厉战一脚踹中胸口倒飞出去,另一个被他用关节技瞬间卸掉了胳膊。
但就在他拧断第二个暴徒胳膊的瞬间,第三个一直伺机而动的暴徒,如同潜伏的毒蛇,抓住这电光火石的空隙,悄无声息地从厉战视线的死角——车尾方向猛地扑出!
他手中的砍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不是劈向厉战,而是直直地刺向车后座!
刀尖的目标,赫然是蜷缩在车内的苏晚!
“啊——!”
苏晚的瞳孔骤然缩紧,死亡的冰冷气息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甚至能看清刀尖上冰冷的寒芒!
时间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扭曲。
就在刀尖即将穿透车窗缝隙刺入的刹那,一个身影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如同瞬间移动般,硬生生挤入了那狭窄的死亡缝隙!
是厉战!
他用自己的后背,完完全全地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刀!
“噗
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清晰地穿透了雨幕和暴徒的嘶吼,狠狠扎进了苏晚的耳膜!
厉战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向前踉跄一步,但他硬是凭着恐怖的意志力稳住了身体,如同扎根的大树。
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背上的伤口,仿佛那刺入身体的不是冰冷的钢刀,而只是一根微不足道的芒刺。
那个偷袭的暴徒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阻挡,更没料到厉战在承受如此重创后竟能纹丝不动!
他握着刀柄,用力想要拔出,却被厉战绷紧的肌肉死死卡住!
就在暴徒惊愕失神的瞬间,厉战动了!
他的反击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戴着黑色手套的左手如同毒蛇出洞,闪电般扣住了暴徒持刀的手腕,猛地向外一拧!
同时身体借着拧转的力量狠狠向后撞去!
“呃啊!”
暴徒的手腕发出可怕的骨裂声,剧痛让他瞬间脱力。
厉战借着这一撞之力,身体猛地旋回,右手紧握的枪柄如同重锤,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在暴徒的太阳穴上!
“咚!”
沉闷得令人心悸的撞击声。
暴徒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落,砸在扭曲的车身、砸在碎裂的玻璃、砸在泥泞的地面、砸在厉战染血的西装和额角,也砸在苏晚冰冷僵硬的脸上。
车外,只剩下最初那个被踹飞的暴徒挣扎着爬起来,看着如同浴血修罗般屹立不倒的厉战,又看看地上两个不知死活的同伴,眼中终于露出了无法抑制的恐惧。
他怪叫一声,连滚爬爬地冲向那辆破面包车,发动引擎,在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中仓皇逃窜,迅速消失在茫茫雨幕里。
危险……暂时解除了?
世界只剩下滂沱大雨冲刷一切的哗哗声。
厉战依旧保持着那个背对车门的姿势,宽阔的背脊像一道沉默的山梁,替苏晚挡住了外面所有的风雨和血腥。
雨水混着他额角流下的血水,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不断滴落,砸在车后门框边缘积起的水洼里,晕开一小圈一小圈淡红色的涟漪。
苏晚蜷缩在车里,浑身湿透,冰冷刺骨,牙齿咯咯作响。
她看着那不断晕开的淡红水圈,看着那个用身体为她挡下致命一刀、此刻却依旧沉默
如山的背影,巨大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愧疚和后怕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骄纵、愤怒和伪装。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冰冷,想要碰一碰他染血的西装后背,却又不敢。
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烙铁堵住,又干又痛。
她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带着浓重哭腔的气音:“你……你……” 后面的话,被汹涌的泪水彻底淹没。
就在这时,那个如同石雕般凝固的背影,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动了一下。
厉战慢慢地、一点点地转过身来。
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露出那张苍白却依旧冷硬如铁的面容。
他的眼神在昏沉的天色和密集的雨线中显得异常幽深,像是两口吸饱了寒气的深井。
额角那道被玻璃划破的伤口还在渗血,混合着雨水,蜿蜒过他的眉骨、颧骨,最终在下颌汇聚、滴落。
他微微垂眸,目光穿透冰冷的雨帘,落在后座那个浑身湿透、瑟瑟发抖、脸上毫无血色、只剩下惊惶无助的女人身上。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嘶哑得可怕,像是砂纸摩擦着锈蚀的金属,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和极力压抑的剧痛,却又像淬了火的冰锥,狠狠凿穿了震耳欲聋的雨声,直直刺入苏晚的耳膜:“苏小姐……”他停顿了一下,似乎仅仅是说出这三个字,就耗尽了巨大的力气。
背上的伤口在转身的动作中被狠狠牵扯,剧痛让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但他立刻用钢铁般的意志稳住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灌入肺腑。
“现在……”他嘶哑的声音在雨声中艰难地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却又像压抑着即将喷发的火山,“还要我滚吗?”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冰雹,砸在苏晚的心上,砸得她魂飞魄散。
苏晚猛地抬起头,泪水混杂着冰冷的雨水,在她脸上肆意横流。
她看着厉战那张近在咫尺、在雨幕和血痕中显得无比陌生的脸,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燃烧着某种她完全看不懂的、近乎疯狂的黑眸,巨大的恐慌和某种灭顶的愧疚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拼命摇头,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她摇摇欲坠,几乎要被这巨大的冲击击垮时—
—厉战的身体再次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这一次,幅度更大。
仿佛支撑他的力量终于被背上的剧痛和失血彻底抽空。
他高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小心!”
苏晚失声尖叫,几乎是本能地伸出双手,想要去扶住他。
她冰凉颤抖的手指,慌乱中触碰到他同样冰冷湿透、沾满泥泞和血污的西装外套。
混乱中,她感觉自己的手指似乎勾到了什么东西——是他一直戴在左手上的那只黑色薄手套!
手套的边缘被她慌乱的手指勾住,在他身体前倾的重力拉扯下,瞬间被扯脱!
黑色的手套无声地掉落在车厢地板上,混着泥水和暗红的血渍。
昏暗的光线下,厉战那只完全暴露出来的左手,赫然映入苏晚惊恐未定的眼帘!
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有力,本应是一双很好看的手。
然而,从手背一直蔓延到手腕上方几寸的位置,覆盖着一大片狰狞可怖的疤痕!
那疤痕呈现出一种扭曲、挛缩的暗红色,如同被烈火焚烧后强行凝固的岩浆,又像是某种丑陋的活物紧紧吸附在皮肤上,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苏晚的呼吸骤然停止!
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片狰狞的烧伤疤痕上,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收缩成针尖大小!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声音——滂沱的雨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远处隐约的警笛声——都在瞬间消失了。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拽回十年前那个炼狱般的夜晚。
尖叫,浓烟,灼热的空气仿佛要将肺叶点燃。
豪华别墅在火海中发出痛苦的呻吟,木料噼啪爆裂,水晶吊灯轰然坠落,砸碎一地昂贵的绝望。
年幼的她被浓烟呛得几乎窒息,像只受惊的小兽,徒劳地拍打着紧闭的、被火焰舔舐得滚烫的房门。
绝望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脖颈。
就在意识即将被浓烟吞噬的瞬间,一只同样沾满黑灰的手,带着灼人的温度,猛地抓住了她细小的胳膊!
那只手……那只手的手背上……就有这样一片狰狞的、被烈火亲吻过的印记!
那印记,和她自己后背肩胛骨下方,那片隐秘的、同样被火焰烙下的丑陋疤痕……一模一样!
十年。
整整十年。
那片藏在她光洁皮肤下的丑陋疤痕,像一个沉默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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