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感让她胸口剧烈起伏。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那个依旧专注于擦拭酒渍的男人,尖声嘶喊出来:“滚!
听见没有?
给我滚出我家!
立刻!
马上!”
她的声音在挑高的客厅里尖利地回荡,带着破音的颤抖。
厉战擦拭的动作,终于在这一声歇斯底里的“滚”字出口后,停了下来。
他缓缓抬起眼。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终于真正地、完全地对上了苏晚燃烧着愤怒和某种失控情绪的眼睛。
他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她此刻有些扭曲的面容。
他的眼神依旧没有任何温度,没有愤怒,没有轻蔑,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审视。
像是在看一件失控的精密仪器,或者一只炸毛的、毫无威胁的小兽。
他沉默地看了她几秒,那几秒钟长得像一个世纪,压得苏晚几乎喘不过气。
然后,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动作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
他不再看她,也不再擦拭那早已无法挽回的污迹。
他只是将那块染红的手帕,依旧一丝不苟地折叠好,重新放回内袋。
接着,他转过身,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没有任何言语,迈开长腿,沉稳地、无声地走出了苏家那扇沉重的雕花大门。
背影在门口明亮的灯光下,拉出一道冷硬而决绝的直线。
“砰”的一声轻响,门关上了。
隔绝了外面渐深的夜色,也隔绝了那个冷得像冰的男人。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苏晚急促而粗重的喘息声,和她自己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声。
苏宏远重重地将手中的威士忌杯掼在旁边的矮几上,玻璃碎裂的声音惊得苏晚一颤。
“你……你简直无法无天!”
他指着苏晚,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厉战是我花了多少心思才请到的顶尖人物!
你……你就这么把人给我气走了?
你的安全谁来负责?
啊?!”
苏晚猛地扭过头,胸口剧烈起伏,毫不示弱地顶回去:“我的安全?
我不需要!
尤其不需要一个冰块来负责!
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她吼完,转身就往楼上冲,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凌乱又愤怒的声响,像一串失控的鼓点。
“你给我站住!”
苏宏远的声音追上来。
回应他的,是二楼卧室门被用力摔上发出的巨大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