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隔夜食物的腐臭,随着他粗重的呼吸喷在你脸上。
“看清楚了,泥腿子!”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种磨砺砂石的粗粝感,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进你的耳朵,“你这条贱命,在爷这儿,就值这个数!”
他另一只空着的手伸到你面前,五指张开,粗短的手指关节凸起,布满厚厚的茧子和陈旧的伤痕。
“三十斤肉!
堆在城根下,烂了臭了喂了野狗,也就顶多换回营里五斤糙米!”
他捏着你后颈的手指猛地收紧,剧痛让你眼前金星乱冒,喉头涌上一股腥甜,“活下来,把血放干之前,把那口吃食挣出来!
活下来,你才他娘的算是个兵!
听懂了吗?!”
他猛地松手。
你像一滩烂泥般摔倒在地,冰冷的泥地狠狠撞击着你的脸和胸膛,冻得你一个激灵。
你剧烈地咳嗽着,几乎要把肺咳出来,口水混着喉间的腥咸滴落在泥土上。
你挣扎着想抬头,想看清那张脸,但视线被尘土和生理性的泪水模糊。
只有那双浑浊而凶狠的眼睛,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你的脑海深处。
三十斤肉换五斤米……活下来才算兵……这冰冷而残酷的算式,如同第一道铁箍,狠狠勒住了你刚刚开始搏动的心脏。
校场的日子,是永无止境的饥饿和疼痛交织成的灰暗麻布。
每日的口粮,只有一小碗能照出人影、漂浮着几片烂菜叶的稀粥和一块比石头还硬、能崩掉牙的黑饼。
你和其他新丁像牲口一样被驱赶着,在冻硬的泥地上奔跑,直到肺叶如同被火燎过般灼痛,双腿灌满了铅。
沉重的木矛杆一次次狠狠砸在你的后背、腰腿,每一次沉闷的撞击都让你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
粗糙的矛杆磨破了你的手掌,血水混着汗水黏腻腻地沾在木头上。
教头那嘶哑的吼叫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在耳边盘旋:“跑!
废物!
跑不动就死在路上!”
“刺!
往死里刺!
那是你的仇人!
是要你命的人!”
他手中的藤条如同毒蛇的信子,带着破空声抽打下来,在你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上留下一道道迅速肿胀起来的紫红色檩子。
夜晚,你们挤在低矮、散发着霉味和浓重汗臭的茅草棚里。
身体累得散了架,每一块骨头都在呻吟,但腹中的饥饿却像无数只小虫在啃噬。
你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