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旁边有人在议论。
“好像是因为被霸……”活到嘴边她又换了个体面点的词,“欺负了吧!”
“可是,为什么会欺负他呢?”
“欺负一个人哪用什么理由。”
“不是的。”
我唐突地插进她们的对话中,“当然有理由啊,为什么会没有理由?”
我伸手抹干净脸上的泪,侧头看向她们,她们像是被我吓到了,没有说话,戒备地看向我。
我太不对劲了。
“你说,一个男孩长得跟个娘们一样是不是很恶心?”
我再一次将脸上的泪擦净,笑起来,笑着笑着泪又落了,我干脆哭起来,“谁叫他长得太漂亮了呢!”
一个人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容器,当某种情绪过满过剩,容器盛不住就会碎掉。
“啊——”嗓子里发出一声小小地痛呼。
明明身上并没有伤口,可痛疼为什么那么真实。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我走向他。
在他身旁跪坐下来,将他浸在血洼中的手拉起来,紧紧地攥在双手间。
“牧泽。”
我颤着声,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
“牧泽。”
我用衣服去擦他手上的污渍。
我好难过。
“牧泽。”
我的手抖的厉害,很努力地才能拉住他的手。
我好疼,好痛苦。
“牧泽。”
你现在被人围观着,死的可真不体面。
“牧泽。”
怎么不回应我?
有老师上前想拉我离开,我用力甩掉他的手,像一只发怒的野兽瞪着他,嘶吼道:“滚啊!”
我只能任由滑过脸庞的泪掉落,即使再不想,无奈又无助。
“同学,请离开这里。”
我还想努力去冷静坚强,不愿把悲伤展示给所有人看。
“不要,”我崩溃地大哭,“不要!”
他有些无措,犹豫着还要不要拉开我。
我真是疯了,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小心地蜷缩着自己,痛喝道:“走啊!
都滚,滚!”
拜托,别这样。
真是疯了。
……我陷入了一个很可怕的世界,没有声音,没有人影,所有的景象都是灰扑扑的。
我似乎能模糊地感觉到,有人在唤我的名字,有人拉着我的手,指腹轻轻滑过我眼睛下的那块皮肤。
我想告诉那个人不用担心我。
可是我太迟顿了,脑子像生锈的机器般艰难地转动着,由是我无法反应过来,做任何举动。
我侧头看向窗外高树的枝叶上闪烁的金光,愣愣地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