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
原起南仿佛洞悉了一切。
窗外的月光投进漆黑的病房里,模糊中一大团黑影垂了下来,我害怕地抓着被子握紧举头不敢睁眼,却感到一坨软绵绵的东西在蹭我的脑袋。
原起南把我塞进他的怀里,用他的手掌包住我因害怕而捏紧的小拳头。
他暖暖的呼吸吹在我的脸上。
咚咚⋯⋯我的心跳声似乎大到整个医院都听得见,耳边轻吟的歌声是原起南唱的摇篮曲,轻柔得像周身缠绕着绫罗。
我轻轻地闭上眼睛,老实地待在原起南的怀抱里。
原起南和爸爸妈妈的冰冷不一样,他真的⋯⋯好温暖。
上高中以后,木宁就告诉我,木多,你要想不被欺负,要想受欢迎,你就要学着笑,对所有人笑,即使他是你的敌人,即使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于是我每天早晨起来就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我用手指把僵硬的脸颊推起,兔唇的嘴巴张大到姐姐说的露出八颗牙齿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但是想和我做朋友的人却真的变多了。
可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她们想要聊的话题只有一个———原起南。
她们叫原起南玻璃球王子,因为他的眼睛是宝蓝色的像蓝钻一样闪闪剔透。
而我只是她们的情书邮筒,巧克力中转站。
原起南常常带我逃课。
我看到电视上演的混血少年全是高贵优雅的小孩,但原起南作为其中的异类,总是活泼得像只猴子。
他动作老练地高高地骑在墙头,满脸鄙夷地看我以狗刨式的姿势越过学校后面的那道高墙。
原起南骑着自行车载我去市郊的立交桥,那座桥下面有很大片的齐腰的野草。
草丛里有一条小小的河,河水清澈见底,看得到倒映的白云在浮动,耳边是飞机划过的巨响。
每次来,原起南就会折很多只纸船,把收到的情书呀,巧克力呀,放在船上,让它们都漂走。
这虽然很文艺。
但是极其不环保。
有好多次我都想劝原起南拆开看看,哪怕一封也好。
但是原起南固执得像头牛,仿佛一切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似的。
有一次我好不容易撬开了原起南的嘴巴,硬生生地把一颗其他女生送的巧克力塞进他嘴里。
原起南好像忽然吃到什么脏东西似的狂吐,嘴里嚷嚷着“不能随便乱吃别人的东西这样不卫生”。
可一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