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对我的泪水感到一丝不耐。
他移开目光,重新投向窗外肆虐的暴雨,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冰冷:“签了字,你会得到一笔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
搬出去,安静地消失。”
他顿了顿,补充道,像在完成最后一道程序,“这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
仁慈?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
我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直到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
那剧烈的痛楚压下了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冷笑。
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瞬间闪过的、足以冻裂灵魂的寒光。
“我……我签。”
声音哽咽着,带着认命的绝望。
沈聿似乎满意了,不再看我,转身走向书房的方向,步履从容而冷漠。
那道厚重的书房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关上,隔绝出一个属于他的、不容窥探的世界。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窗外永不停歇的暴雨声。
脸上的泪水依旧在流,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衣料上。
但就在泪水滑落的同时,我嘴角那点伪装出来的、怯懦的弧度,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冻结般的平静。
空洞的眼神如同被拂去尘埃的玻璃,瞬间变得清晰、锐利,深处翻涌着深不见底的寒潭。
那潭水里,没有悲伤,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淬炼到极致的、冰冷的意志。
我慢慢地、慢慢地站起身。
动作依旧带着一点大病初愈的迟缓,仿佛随时会跌倒。
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悄无声息。
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滑向那扇紧闭的书房红木门。
耳朵轻轻贴在冰凉的门板上。
里面传来极轻微的声响——是沈聿特有的、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脚步声,然后是沉重的书柜被移动的沉闷摩擦声。
他进去了。
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
没有加速,没有慌乱,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节奏。
耐心地等待着,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猎手,计算着猎物踏入陷阱前的最后几步。
时间在雨声中流淌。
终于,书房深处传来一声更轻的、几乎被雨声淹没的电子锁解除的“咔哒”轻响。
就是现在。
我像一只蓄势已久的猫,无声地后退半步,手指在门框上方一个极其隐蔽的凹槽里轻轻一按。
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