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渐渐平息,只剩下行尸满足的“嗬嗬”声和拖沓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
厚重的防盗门内侧,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撬痕和凹陷,但它依旧屹立着,将地狱牢牢挡在外面。
爸爸走到门后,透过猫眼谨慎地观察了一下,然后回头,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沙哑,却又无比沉重:“结束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和妈妈,“活人……比死人更危险。”
门外令人作呕的咀嚼声和拖沓的脚步声持续了许久,才渐渐远去,留下楼梯间一片死寂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08/那次血腥的“清理”之后,爸爸加固了门内侧的锁扣和门栓,甚至用多余的钢板在门后斜顶了一根粗壮的钢管。
妈妈整理物资时,会对着某些罐头或药品出神很久,眼神里有挥之不去的阴影。
训练变得更加严苛,每一次挥动消防斧,都仿佛带着对门外亡魂的恐惧和对自身无能的愤怒。
时间,在绝对的隔绝中变得粘稠而漫长。
收音机里大部分波段只剩下永无止境的沙沙噪音,偶尔能捕捉到一两个信号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短波频道,里面播报的零星信息拼凑出一幅令人绝望的全球图景:病毒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蔓延,城市接连沦陷,国家机器崩溃,人类文明的火光在丧尸的潮水中摇曳欲熄。
庇护所的消息,如同传说中的乌托邦,从未被证实过。
我们囤积的物资,这座曾经令人心安的“山”,在日复一日的消耗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矮了下去。
压缩饼干箱空了大半,罐头堆明显稀疏,桶装水只剩下最后十几桶。
阳台上的小葱和生菜,在缺乏充足光照下长得蔫头耷脑,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价值。
爸爸计算了无数次,最终在一个闷热的傍晚,声音低沉地宣布:“最多还能撑三个月。
省着点,四个月。
然后……我们必须出去。”
“出去”两个字,像两块冰砸在心上。
堡垒外的世界,是比地狱更可怕的修罗场。
那些游荡的行尸,那些隐藏在阴影里、比行尸更致命的“同类”……但坐以待毙,同样是死路一条。
希望,渺茫得令人窒息。
直到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
那晚,我正在调试收音机,指尖在冰冷的旋钮上缓慢移动,耳朵里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