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何雅林静的其他类型小说《咎都:忏悔吧,然后去死何雅林静小说》,由网络作家“大猫嘟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头很痛。像有钢针在里面搅动。我睁开眼。不是我的宿舍。这是一个房间,很旧,墙皮发黄脱落。空气里是铁锈和东西腐烂的味道。一盏昏暗的钨丝灯泡,挂在天花板正中,滋滋作响。1我坐起来,身下是硬板床。房间里还有三个人。一个女人,大概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穿着得体。她靠着墙站着,正在看我。眼神很静,没有恐惧。一个胖子,西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他不停用手帕擦额头上的汗,嘴唇都在哆嗦。一个女孩,看起来二十多,抱着膝盖缩在角落,全身都在发抖。“你们是谁?”我问。声音很哑。胖子被我吓了一跳。“我...姓王...我……我不知道!我正在办公室签合同,一抬头就到这儿了!”女孩没说话,抖得更厉害了。半天憋出一句:“我...叫何雅...”那个戴眼镜的女人推了推眼镜,开...
《咎都:忏悔吧,然后去死何雅林静小说》精彩片段
头很痛。
像有钢针在里面搅动。
我睁开眼。
不是我的宿舍。
这是一个房间,很旧,墙皮发黄脱落。
空气里是铁锈和东西腐烂的味道。
一盏昏暗的钨丝灯泡,挂在天花板正中,滋滋作响。
1我坐起来,身下是硬板床。
房间里还有三个人。
一个女人,大概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穿着得体。
她靠着墙站着,正在看我。
眼神很静,没有恐惧。
一个胖子,西装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他不停用手帕擦额头上的汗,嘴唇都在哆嗦。
一个女孩,看起来二十多,抱着膝盖缩在角落,全身都在发抖。
“你们是谁?”
我问。
声音很哑。
胖子被我吓了一跳。
“我...姓王...我……我不知道!
我正在办公室签合同,一抬头就到这儿了!”
女孩没说话,抖得更厉害了。
半天憋出一句:“我...叫何雅...”那个戴眼镜的女人推了推眼镜,开口了。
“我叫林静。
醒来时也在这里。”
她的声音和她的眼神一样,很平静。
我站起来,检查了一下身体。
没有外伤,四肢有力。
我叫赵立。
这是我唯一能确定的事。
我走向门口,门是那种老式的木门,插销锁。
我试着拉了一下。
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出现了。
它不是通过耳朵听见的。
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来的。
冰冷,中性,没有任何感情。
“欢迎各位,罪业偿还者。”
这个声音出现的瞬间,我的胃开始翻江倒海。
头痛加剧,眼前的景物都在扭曲。
我看到胖子弯下腰,开始干呕。
女孩发出压抑的哭声。
只有林静,她只是皱着眉,扶住了墙壁。
“此地名为‘罪业奇点’。”
“你们将进入‘怨宅’,体验并完成死者的终极执念。”
“完成偿还,方得解脱。”
声音消失了。
那种恶心和眩晕感也随之褪去。
我低头,看到自己的左手手腕上,浮现出一个东西。
一个烙印。
像一个古老的篆字,“咎”。
烙印是暗红色的,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皮肤下的血肉都在发烫。
我看向其他人。
他们手腕上也有。
胖子老王的烙印是淡红色。
女孩小雅的是灰色。
林静的也是灰色,但比小雅的深一点。
我的最深,最烫。
“这是什么鬼东西……”老王看着自己的手腕,脸色惨白。
我没理他,视线
重新回到那扇门上。
门外的走廊里,只有一扇门正对着我们。
304室。
门上挂着一块腐朽的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五好家庭”。
一张纸,凭空出现在304的门上。
是打印的资料。
怨宅编号:304屋主:李婶执念核心:饥饿,背叛背景:屋主晚年被独子遗弃,反锁于卧室内,活活饿死。
“必须……必须进去?”
小雅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哭腔。
没人回答她。
因为我们没有选择。
这里没有别的路。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304的门。
一股食物腐烂到极致的酸臭味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陈设和我们刚才待的房间几乎一样。
只是墙壁上,挂着一张褪色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女人笑得很幸福。
她应该就是李婶。
我们四个人都进去了。
身后的门,“咔哒”一声,自己锁上了。
瞬间,一种感觉袭来。
饥饿。
不是普通的饿。
像是胃里有一个黑洞,疯狂地吞噬我的血肉和精力。
我的肚子发出雷鸣般的巨响。
老王直接瘫倒在地,捂着肚子呻吟。
小雅的脸白得像纸。
林静靠在门上,大口喘气,但她还在观察四周。
“墙……”她指着墙壁,声音有点抖。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墙皮上,开始渗出黑色的粘液。
像石油,很粘稠,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那些粘液在墙上汇集,慢慢地,凝聚成一张张模糊的人脸。
它们没有五官,只有一个黑洞洞的嘴巴。
无声地开合,咀嚼着。
时间在这里好像变快了。
饥饿感在以几何级数增长。
我的喉咙像火烧,看东西开始出现重影。
“吃的……吃的……”老王在地上爬,眼睛通红,像一头饿疯的野兽。
他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里的小雅身上。
小雅下意识地把自己藏起来的一小块饼干,往身后塞了塞。
老王看到了。
他嘶吼一声,扑了过去。
我没时间思考。
身体比脑子快。
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老王的后衣领,用力向后一扯。
我是特勤队长,对付一个养尊处优的商人,很简单。
但就在我制服老王的瞬间,我身旁的小雅。
那个一直发抖的女孩,猛地推了我一把。
她不是想帮老王。
她只是想让我成为阻碍,好让她自己逃走。
我被她推得一个踉跄,撞在墙上。
小雅从我们之间的
空隙里钻了过去,冲向房门。
可那扇门打不开。
她绝望地捶打着房门。
我转过头,看着她。
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奇怪的平静。
这时,我发现,那扇紧闭的房门,在我撞到墙壁之后,竟然自己打开了。
不对。
不是我撞墙。
是小雅推我。
我立刻冲了过去。
门外不是走廊。
是另一个房间。
一个一模一样的304室。
墙上同样挂着全家福,同样渗出黑色的人脸。
我们被困住了。
一个由“饥饿”构成的迷宫。
那个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在我脑中响起。
“背叛,是饥饿最好的调味品。”
2我们又回到了起点。
或者说,我们从未离开。
门在我们身后关上。
新一轮的饥饿感袭来,比上一次更强烈。
胃里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抓挠。
墙上的人脸,五官清晰了一些,能看到空洞的眼眶。
它们咀嚼的声音,也不再是无声的。
变成了低沉的、令人发疯的呢喃。
“饿……好饿……给我……都给我……”老王躺在地上,已经不动了,只剩下胸口微弱的起伏。
小雅缩在角落,眼神呆滞,嘴里念叨着什么。
我的理智也在被快速消耗。
“关键点,不在饥饿。”
林静开口了,她扶着墙,强迫自己站直。
“那个声音说,‘背叛是调味品’。
而刚才,小雅推了你,门就开了。
虽然只是通向另一个循环,但确实是唯一的变量。”
她看向小雅。
“这个循环的钥匙,是背叛。”
老王好像听懂了。
他挣扎着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小雅。
“对……背叛……就像那个不孝子一样……要有一个人……做出背叛的事……”他把目标从食物,转向了行为本身。
他爬起来,一步步走向小雅。
“小姑娘,对不住了……我们得活下去……”小雅惊恐地尖叫,手脚并用地往后退。
“住手!”
我吼道。
消防员的本能再次压倒了一切。
救人。
保护弱者。
这是刻在我骨子里的东西。
我冲过去,挡在小雅身前。
老王已经疯了,他不管不顾地向我扑来。
我侧身闪过,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颈。
他闷哼一声,软了下去。
我刚松了口气。
背后,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
是小雅。
她趁我制服老王,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把我推向了老王倒下的方向。
然后,她像受惊的兔子
,疯了一样冲向我身后。
我摔倒在地。
我看到,她跑向的地方,那个我们进来的门,真的打开了。
这一次,门外不再是重复的房间。
是一条真正的,通往内部的走廊。
出口出现了。
小雅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她成功了。
用对救命恩人的背叛,换来了生路。
但她只跑了两步。
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了她的狂喜。
她手腕上那个灰色的“咎”字烙印,瞬间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黑色的烙印像活物一样,散发出滚烫的蒸汽。
“啊——!”
她的惨叫变得不似人声。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房间的墙壁上,那些黑色粘液里的人脸,突然伸出了无数只手。
那些手,抓住了小雅的脚踝、手臂、头发。
硬生生把她拖向了墙壁。
她就像陷入流沙的人,身体一点点被吞噬进墙里。
最后,墙壁恢复了平整。
只是上面,多了一张新的、无比清晰的人脸。
那是小雅的脸,五官扭曲,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恐惧。
“错误的偿还,只会加深罪业。”
司刑官冰冷的声音,为这场惨剧做出了总结。
我和林静站在原地,血液都好像冻住了。
那个通向内部的出口,还开着。
老王在地上昏迷不醒。
我慢慢站起来,走向那面吞噬了小雅的墙壁。
我看着墙上那张痛苦的脸。
错误的偿还。
什么才是正确的?
我的视线缓缓下移。
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我看到了一行字。
不是用笔写的。
是用指甲,混着血肉,硬生生划出来的。
字迹已经干涸,变成了黑褐色。
我蹲下身,拂去上面的灰尘。
那行字,让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不是他不要我,是我不要他。”
3我蹲在地上,看着那行血字。
“不是他不要我,是我不要他。”
我反复念着这句话。
林静也看到了。
她蹲在我旁边,镜片后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剧烈的波动。
“背叛……”她轻声说:“我们理解错了。”
我站起来。
“是,我们都错了。”
资料上说,李婶的执念是“饥饿”与“背叛”。
我们以为,是儿子背叛了母亲。
但真相是,母亲背叛了自己。
她背叛了“母亲”这个身份。
“她发现了,儿子不是亲生的。”
林静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锤子。
“是她当年从别人那里偷换来的。
她无法
面对这个罪孽,所以选择了自我惩罚。”
“饿死自己,是一种献祭。”
我明白了。
这个房间真正需要的“偿还”,不是让我们体验饥饿。
是要有一个人,站出来。
像李婶一样,自愿地,清醒地,怀着巨大的悔恨。
承认一项自己从未对人言说的罪孽。
然后,接受“被吞噬”的惩罚。
我转过身,看向昏迷在地上的老王。
我和林静对视了一眼。
我们心里有了同样的想法。
我走过去,一盆冷水泼在老王脸上。
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小雅……小雅呢?”
他惊恐地看着墙壁。
“死了。”
我言简意赅。
“现在,轮到我们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
“这个房间需要一次献祭。
一个真正的罪人,坦白自己最大的罪,然后去死。”
我的声音很冷。
我知道这很残忍。
但在这种地方,仁慈没有用。
“你……你说什么?
我……我没什么好坦白的!”
老王拼命摇头,身体向后缩。
林静走了过来,站在我身边。
“王先生,你看我们的手腕。”
她举起手。
“赵立的烙印最深,我的次之,你的最浅。
但我们三个,都是罪人。
你逃不掉的。”
“不说,大家一起死在这里。
说了,你一个人死,我们两个活。
这是唯一的选择。”
“最主要的是,你的最浅,如果有可能活,那个人也只会是你。”
死亡的恐惧,和我们的逼问,像两把钳子,夹碎了他的心理防线。
他开始发抖,然后是痛哭。
最后,是崩溃的嘶吼。
“我说!
我说!”
他涕泗横流,整个人瘫在地上。
“我不是个好人!
我开车撞死过人!
一家三口!
在一个雨天!”
“我跑了……我逃逸了……我不敢自首,我怕坐牢,我老婆孩子怎么办……我每天晚上都梦到他们!
他们的血……”他哭喊着,捶打着地面。
就在他坦白罪孽的那个瞬间。
房间的中心,地板无声地裂开。
里面不是深渊,是一片漆黑。
从那片漆黑里,伸出了无数根柔软的触须。
它们没有攻击性。
它们温柔地,像母亲的手臂,缠绕住老王的身体。
将他,缓缓地,如同拥抱一般,拖入了那片黑暗之中。
老王没有挣扎。
他的脸上,竟然是一种解脱的表情。
在他被完全吞噬前,他手腕上那淡红色的“咎”字烙印,闪过
了一丝洁白的光芒。
然后,消失了。
地板合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房间里那股腐烂的酸臭味,散了。
墙上的人脸,包括小雅那张,都融化消失。
整个房间,恢复了普通旧房间的样子。
我们对面的墙壁,缓缓移开。
一条向下的,阴冷的楼梯,出现在我们面前。
304室的怨念,消散了。
我松了口气,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空了。
我走向楼梯口,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
我低头看。
是一张折叠起来的旧报纸。
应该是老王被拖下去时,从口袋里掉出来的。
我捡起来,展开。
报纸的社会版头条,标题很醒目:《雨夜惨案,一家三口命丧国道,肇事司机至今在逃》。
我的目光,落在了新闻配图上。
那是一张现场照片,除了撞毁的车辆和警戒线,记者还拍到了远处的背景。
那片背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冲天的火光,滚滚的浓烟。
那是我当年参与救援的,城西化工厂大爆炸的现场。
两个罪孽。
在同一个时空,交汇过。
4我捏着报纸,手在抖。
林静也看到了,她脸色发白,没说话。
我们没有时间去消化这个信息。
向下的楼梯,是唯一的路。
我把报纸塞进口袋,第一个走了下去。
楼梯很长,很黑。
越往下走,空气越潮湿。
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和淤泥的恶臭,钻进鼻子里。
这是地下二层。
这里曾经是一个幼儿园。
墙壁上,用彩色粉笔画着很多幼稚的简笔画。
太阳,花朵,还有很多手拉手的小孩。
但所有小孩的眼睛,都被人用黑色的东西,胡乱地涂掉了。
只留下一个个黑洞。
我向前走了一步。
脚下不是坚实的地面。
我整只脚都陷了下去。
是泥。
粘稠的,冰冷的,半人高的泥潭。
整个幼儿园,都泡在这片泥潭里。
“小心!”
我对身后的林静说。
她也踩了进来,身体晃了一下,但很快稳住了。
我们每走一步,都很困难。
泥浆像有吸力一样,拖着我们的腿。
这里太黑了。
只有远处一个挂着“杂物间”牌子的小房间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那是我们唯一的目标。
就在这时。
我的脚踝,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
冰冷的,滑腻的。
我猛地低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黑色的淤泥。
但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泥潭
下面快速游动。
“一个小孩,两个小孩,手拉手呀做游戏。”
一个稚嫩的童声,在黑暗中响了起来。
是合唱。
很多孩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们开始唱一首童谣。
“三场大火,烧塌了房,老师快跑,快带我们跑。”
“四个小孩,五个小孩,烟太大呀看不清方向。”
“老师老师别着急,先救听话的好宝宝。”
我感觉有更多的“手”,在拉扯我的裤腿。
林静也发出了压抑的惊呼,她显然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
我们只能抓着墙壁,艰难地往杂物间的方向挪动。
童谣还在继续。
“六个小孩,七个小孩,跑得慢的要被丢掉。”
“他的腿呀受了伤,一瘸一拐跟不上。”
“老师老师你快选,到底要把谁留下?”
这个场景。
这首歌。
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脑子里最深处的牢笼。
眼前的黑暗泥潭,开始扭曲、褪色。
我闻到的不再是淤泥的臭味。
是浓烟,是血肉烧焦的味道。
耳边孩子的歌声,变成了无线电里,队员们撕心裂肺的呼叫和杂乱的电流声。
“队长!
撑不住了!
请求撤退!”
“三队失联!
三队失联!
重复!
三队失联!”
“队长!
下命令吧!
再不走都得死在这儿!”
火场。
选择。
谁生,谁死。
放弃谁,拯救谁。
我的PTSD,被彻底引爆了。
我扶着墙,大口地喘气。
我分不清自己是在幼儿园的泥潭里,还是在那场吞噬了我一切的大火里。
童谣,唱到了最后一句。
“嘀嗒,嘀嗒,时间到,被选中的那个,自己留下好不好?”
歌声停了。
整个空间死一般寂静。
那个冰冷中性的声音,准时响起。
“选出那个‘不公平’的人,将他留在杂物间,方可解脱。”
我慢慢地,从幻觉中挣脱出来。
我看向林静。
她也正看着我。
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慌乱。
只有一种冰冷的的理智。
她开口了,声音异常清晰。
“赵队长,你的罪孽最重。”
“你不去,谁去?”
上次是最浅的去,这次是最深的去。
呵。
我无可奈何的摆摆手。
5“什么意思?”
我问。
泥潭里的东西,还在拉扯我的腿,但我顾不上了。
“规则很明确,‘选出那个不公平的人’。”
林静推了推眼镜,一步步向我走来。
泥浆没能影响她的冷静。
“这
个空间的执念,是‘被抛弃’和‘不公平’。”
“那个老师,为了救更多孩子,放弃了一个受伤的。”
“这不就是你做过的事吗?
赵队长。”
她每说一个字,就向我走近一步。
“为了救更多民众,下令放弃深入火场、已经失联的队员。
这是理性的选择,是全局最优解。
但对被放弃的人来说,这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你的罪孽,和这个空间的执念,完美共鸣。”
“所以,你就是那个最‘不公平’的人。
你留下来牺牲,才是对你罪孽最好的偿还。”
她的声音很平稳,没有煽动。
但这些话,能切开我的胸膛,剖出我最不愿面对的东西。
我背负的罪。
我无法原谅自己的决定。
巨大的精神压力,让我的视线再次模糊。
眼前的林静,和另一张脸重合了。
一张穿着白大褂,坐在我对面,同样戴着眼镜,同样用冷静的语气对我说话的脸。
那是事故之后,给我做心理干预的医生。
是她,一遍遍地告诉我,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是她,用各种心理学理论和数据,帮我构建了一个“理性”的堡垒,来抵御所有情感上的痛苦和自责。
是她,教会我接受了“放弃队友是正确选择”这个逻辑。
是她,塑造了我今天的痛苦。
那个心理医生,就是林静。
记忆和现实,在这一刻完全交叠。
我终于看清了。
这个空间要审判的“不公平”,不只是那个老师的选择。
更是林静施加在我身上的,“理性”的暴行。
她用所谓的理性,扼杀了我所有的悔恨、悲伤和人性。
她才是那个罪的源头。
“是你。”
我开口,声音嘶哑。
“是你把我变成了这样。”
林静的表情第一次变了。
她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赵立,你现在精神不稳定,不要把幻觉当真。”
“我没有产生幻觉。”
我盯着她,一步步穿过泥潭,向她走去。
“城西化工厂事故,心理干预小组,林静医生。”
“是你告诉我,我的选择,是为了更多人活下来,是最优解。”
“是你告诉我,内疚和痛苦,都是无用的情绪损耗。”
“是你,亲手把我的罪,包装成了一份理性的功绩。”
林静的脸色,变得惨白。
她不再说话了。
我心中的怒火,终于压倒了一切。
不是对她,
是对我自己。
对那个被她说服,躲在理性躯壳下苟活的自己。
我嘶吼着,冲了过去。
我没有选择自己,也没有犹豫。
我抓住了林静的手臂。
她的力气比我想象的要大,拼命挣扎。
但我是一个特勤队长。
我拖着她,穿过粘稠的泥潭,走向那间透着微光的杂物间。
泥里的那些“孩子”,不再拉扯我。
它们仿佛找到了目标,全都缠上了林静的腿。
她发出惊恐的尖叫,理智的面具彻底碎裂。
我把她拖到了杂物间的门口。
门是开着的。
里面很黑,什么都看不见。
林静绝望地看着我,眼里全是哀求。
我停住了。
我看着她惊恐的脸。
心里的怒火,突然平息了。
杀了她?
让她被吞噬?
那我和那个做出“理性选择”的我,有什么区别?
“不。”
我松开了手。
“让你死,太便宜了。”
我转过身,背对着她,也背对着这个空间。
我对虚空中那个不存在的司刑官说,也对我自己说。
“我选我自己。”
然后,我不再看林静一眼。
我恨她吗?
她只是做了她应该做的工作。
我没有什么理由恨她。
我恨的是那个不敢面对事实的自己。
懦弱之举。
而后,我一步,一步,走进了那片无尽的黑暗。
门,在身后,无声地关上了。
6杂物间里,没有怪物。
也没有泥潭和童谣。
只有一片虚无的黑暗。
我站在黑暗里。
前方,凭空出现了三把椅子。
椅子上,坐着三个人影。
穿着我们消防队的作战服,脸上全是烟灰和血迹。
是我放弃的那三名队员。
他们不说话,也没有表情。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
像三尊雕像。
一场无声的审判,开始了。
我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我跪了下来。
“对不起。”
“是我……是我下令放弃你们的。”
“我别无选择……火势蔓延太快……再不撤,整个街区都会被炸平……”我解释,我道歉,我忏悔。
我把这几年压在心底的所有话,都吼了出来。
但他们毫无反应。
只是看着我。
眼神空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明白了。
他们不是鬼魂。
他们是我内心罪孽的具象化。
是我自己,在审判我自己。
这是一个永远无法和解的死循环。
我将被永远困在这里,面对他们,直到我的精神彻底被磨成粉末。
绝望,像
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而在杂物间外面。
林静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愣在原地。
她以为赵立的自我牺牲,会让她解脱。
但她手腕上的“咎”字烙印,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比之前更加滚烫。
黑色的烙印,边缘开始泛出业火般的红光。
她意识到,她也被困死在了这个因果链里。
赵立的偿还,没有让她解脱,反而加重了她的罪。
因为他的牺牲,正是源于她当年种下的“理性之罪”。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她开始发疯。
她不再想逃跑,而是冲向幼儿园的办公室。
她像疯子一样,翻找着那些被淤泥浸泡过的文件柜。
她要找到规律,找到这个“罪业奇点”的核心逻辑。
她要用她最擅长的理性,去分析这个非理性的世界。
柜子里,大部分档案都已腐烂。
但她还是找到了一份保存相对完好的学生名册。
和一份火灾事故的简报。
她在学生名册上,找到了那个被老师留下的,腿部受伤的孩子的名字。
周浩。
然后,她在事故简报的伤亡名单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一个在化工厂爆炸救援中,被赵立下令放弃的队员的名字。
他也姓周。
他是周浩的父亲。
林静浑身一颤,她好像抓住了什么。
她发疯似地翻找着,终于在一堆杂物里,找到了一份化工厂的员工档案。
那是当年幼儿园和化工厂共建时,留下的存档。
她找到了那位周姓队员的家庭信息。
配偶,已故。
子女,周浩。
就读于,附属幼儿园。
被老师放弃在火灾里的孩子。
是在那场化工厂大爆炸中,被赵立下令放弃的队员的儿子。
一个失去了父亲的孤儿。
就在杂物间里,我的意识即将被绝望完全吞噬的时候。
那扇紧密的门,被“轰”的一声撞开了。
光,照了进来。
林静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如纸。
她手里举着一份湿透了的档案,对我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们搞错了!”
“赵立!
我们全都搞错了!”
“这一切不是独立的!
它们是同一件事!”
<7林静的话,劈开了我脑中的混沌。
我从地上站起来,走出杂物间。
我看到了她手里的档案。
周浩。
我队员的儿子。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全部串联了起来。
一个巨大的,令人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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