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窗户透进来的、昏黄的光线,颤抖着翻开了笔记本的第一页。
夏蝉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进他的心脏。
“7月10日,晴。
今天去市里复查了。
结果……和上次一样。
医生的话很委婉,但我听懂了。
‘罕见’、‘进展迅速’、‘预后不佳’……这些冰冷的词像石头一样砸在我心上。
他说,也许只有半年,最多一年……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阳光那么好,世界那么热闹,可我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塌了。
我才十八岁,才刚刚和小越一起填完高考志愿……为什么会是我?”
时越的瞳孔骤然收缩!
复查?
罕见?
进展迅速?
预后不佳?
半年……一年?
这些词组合在一起,指向一个他从未敢想过的可能!
夏蝉……生病了?
而且是……绝症?
五年前?
就在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
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胃里翻江倒海。
他拼命压抑着呕吐的冲动,手指死死抠着笔记本的边缘,指甲几乎要嵌进硬壳里。
他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
7月12日,多云。
我不敢告诉妈妈。
她为了供我读书,已经够辛苦了,鬓角都白了。
她要是知道了……我不敢想。
我也不想告诉小越。
他那么阳光,像个小太阳,总是充满希望地规划着我们的未来。
他说要和我考同一所大学,要一起去看大海,要在城市里安一个属于我们的小家……如果他知道我可能……可能没有未来了,他该多难过?
多绝望?
我不想看他眼里的光熄灭。
我宁愿他恨我,怨我脾气不好,也不愿意让他承受这样的痛苦。”
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
时越用力抹了一把脸,泪水却更加肆虐。
原来……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那段时间,夏蝉偶尔会显得心事重重,笑容里有时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还以为是高考压力大,或者是女孩子莫名的情绪波动,他甚至还半开玩笑地说她“多愁善感”……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瞎子!
聋子!
蠢货!
7月14日,晴。
我决定了。
我要疏远他。
让他讨厌我。
这样,等我离开的时候,他的痛苦也许会少一点?
虽然想到他会恨我,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但总比他为我心碎要好。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