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笑声的背景音。
而现在的蝉鸣,却像无数根细密的针,反复扎刺着他的耳膜和心脏。
每一声“知了——知了——”,都仿佛在无情地提醒他:“知道了吗?
你害死了她!”
“知道了吗?
永远无法挽回!”
“知道了吗?
你的余生都将活在炼狱里!”
他会拿出手机,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张屏保照片。
阳光下的夏蝉,笑得那么无忧无虑。
他记得按下快门时,她嗔怪地说:“时越,你拍丑了!”
他记得她脚底被溪水里的鹅卵石硌得生疼,皱着鼻子跳脚的样子。
他记得她身上淡淡的、像某种不知名野花混合着阳光的气息……记忆越是鲜活美好,与现实巨大的、冰冷的反差就越是残酷,如同将他一次次凌迟。
悔恨像藤蔓,缠绕着他,越收越紧。
他常常在深夜惊醒,浑身冷汗淋漓,梦中反复上演着那个黄昏的场景。
有时是他追了上去,紧紧抓住了夏蝉的手,农用车擦着他们的衣角呼啸而过;有时是他及时赶到,抱起血泊中的她冲向医院,医生宣布抢救成功……然而,梦境的尽头,永远是医院惨白的灯光,医生遗憾的摇头,和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每一次从这样的梦中惊醒,心脏都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痛得他蜷缩成一团,大口喘息,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枕头。
<他试过用酒精麻痹自己,醉得不省人事时,似乎能暂时逃离那种噬心的痛苦。
但酒醒后的空虚和加倍的痛苦,如同涨潮的海水,将他淹没得更深。
他也试过强迫自己去接触新的女孩,试图开始一段新的关系。
然而,当对方靠近,试图触碰他时,他总会下意识地避开,仿佛那是一种亵渎。
看着对方失望或困惑的眼神,他内心的愧疚感更深——他无法给予别人纯粹的感情,他的心,早已随着那个夏天,被永远地埋葬了。
他活成了一座孤岛。
外表坚硬冰冷,内里是沸腾的岩浆和无尽的荒凉。
他的世界,永远停留在那个蝉鸣震耳欲聋的黄昏,停留在夏蝉转身离去的背影里,停留在抢救室门外那令人绝望的宣判中。
第三章:旧物,开启尘封的魔盒今年夏蝉的忌日,时越照例请了假。
拖着疲惫不堪的灵魂,他再次踏上了回小镇的路。
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