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烧干的蜡烛油!
上面用某种诡异的、仿佛指甲深深抠刻划拉出的字体写着:明晚11点,送四人份宵夜来,菜要够硬。
那字迹潦草扭曲,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笔画末端拖曳出的痕迹,像是指甲在暗红底色上反复刮擦留下的痛苦印记!
视觉冲击下它就像一张染血的古老符咒,被强行嵌入现代电子订单。
这鬼东西不是人打的!
绝不是!
“嗡——”手机彻底耗尽了最后一丝电量,屏幕骤然熄灭。
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一片粘稠的、如同墨汁浸透般的黑暗中。
连远处市区模糊的光晕都似乎被这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吞噬殆尽。
口袋里那个冰冷的方盒子,不再是一个工具,而像是刚刚从地狱深渊打捞上来、裹尸布缠绕的诅咒之物,贴着皮肤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黑暗像墨汁一样泼下来,瞬间吞没了眼前所有微弱的光源。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口袋里那部耗尽电量的手机冷得像块死人的骨头。
西贡……清水湾道112号……那张灭门血案照片里女人扭曲的脸和碎裂的颅骨残片,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沉浮、放大。
我狠狠甩了甩头,把那可怕的景象甩开。
现在走?
直接回家?
可一种更深的、如同毒藤般滋生的念头缠绕上来——如果不去,如果不按那个染血的备注去做……会发生什么?
那些前两次收餐的“东西”…它们会追来吗?
找到我那个廉价的出租屋?
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咬得下颌骨生疼。
恐惧像冰冷的钢针,一针针密密地扎进骨头缝里。
那个被强行嵌入订单的暗红色血字烙印在我视网膜深处,像无法熄灭的磷火。
它不只是提醒,更像是一个强硬的指令,带着不容抗拒的死亡威胁。
没有选择。
根本没有。
我发动了电驴。
冰凉的金属机身震动着,像一头疲惫老牛在低声呻吟。
轮胎碾过深夜冷清的柏油路,朝着西贡方向艰难地爬去。
一路上,风声呜咽,路灯的光晕在空旷的郊区公路上拉长又缩短,如同无数只窥伺的眼睛在黑暗里眨动。
当清水湾道那片规划整齐、散发着崭新油漆和水泥味道的新建洋房别墅区终于出现在导航尽头时,已经是后半夜。
新修的道路笔直,两旁新栽的灌木和棕榈树影子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