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沉甸甸的绝望回响。
修复所顶灯冷白的光线落在他身上。
勾勒出他挺拔却微微佝偻的肩背轮廓。
雨水浸透的深色衬衫紧贴着他贲张的肌肉线条,透出力量感,此刻却只显得无助。
那扇屏风静静躺在那里,伤痕累累。
螺钿黯淡,漆皮卷曲,如同一个濒死的、无声呼救的老人。
空气里弥漫着暴雨的土腥气、湿木的腐朽味。
还有他身上浓重的、属于夜晚和雨水的清冽气息。
修复所里恒温恒湿系统发出的轻微嗡鸣,此刻显得格外遥远。
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我的目光掠过屏风上惨不忍睹的漆皮剥落处。
又落回他紧抿的、失去血色的薄唇。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燃烧的炭火,死死烙在我脸上。
“江临先生?”
我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努力维持着专业修复师应有的冷静。
“我是沈素弦。”
他急促地点了下头,下颌绷出冷硬的线条。
“是我。”
他根本无暇寒暄,手指急切地指向屏风上一处被雨水泡得最厉害的角落。
那里隐约可见半幅模糊的山水轮廓。
“这里!
还有这里!”
指尖又急促地划过另一处螺钿严重翘起的边缘。
“还有这折痕!
不能让它再裂开了!
一点都不能!”
他的语速快得像连珠炮,每个字都裹着滚烫的焦虑。
“钱不是问题!
你需要什么设备、什么材料,尽管开口!”
“但时间……”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时间要快!
我祖父他……”后面的话被他死死咬在牙关里,没有吐出,但那未尽的恐惧,比说出口的更加沉重。
我绕过修复台,靠近那扇屏风。
屏风散发着雨水浸泡后的阴冷湿气,还夹杂着一丝极淡、极老的楠木幽香。
这香气被水汽激发出来,反而更显凄凉。
我戴上薄薄的棉质手套,指尖极其谨慎地,轻轻触碰了一下屏风最边缘、受损相对轻微的一小块螺钿区域。
冰凉。
湿滑。
螺钿下的木胎,触感绵软,吸饱了水分。
这是最危险的信号。
木胎一旦吸水膨胀过度,干燥收缩时产生的应力,足以将那些脆弱的漆面和螺钿彻底崩裂、剥离。
“江先生,”我收回手,语气凝重,“屏风受损非常严重。”
他身体骤然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木胎吸水,漆层起翘剥落,螺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