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
他说妻子嫌他无能,与人偷情。
可据街坊邻居和陪嫁丫鬟的证词,死者林氏温婉娴静,入门后持家有道,虽丈夫周文礼游手好闲,她也只是默默操劳,从无怨言,更无半点不检点的风声。
她腹中的孩子,是周文礼唯一的血脉,他再混账,何至于在妻子即将临盆之时下此毒手?
仅仅因为“嫌他没本事”?
这理由,单薄得可笑,更像是慌乱中临时拼凑的借口。
那所谓的“奸夫”,周文礼在崩溃中也只含糊其辞地提了一句“他逼我的”,再无下文,连个名字都说不出来。
更关键的是,那惊悚的“临尸指认”。
宋珩闭上眼,那女尸睁开空洞双眼、喉头滚动迸出“周文礼”三字的画面清晰得可怕。
这绝非鬼神。
他一生剖验无数尸体,深知那是某种极其强烈的濒死意念,在躯体受到巨大刺激(比如他下刀剖腹)时引发的、超越死亡界限的神经反射。
那怨毒的眼神,那刻骨铭心的指认,绝不是一个仅仅“嫌丈夫没本事”的妻子能有的。
那恨意,深得足以穿透生死。
除非……那恨意,指向的不仅仅是毒杀本身?
除非周文礼在恐惧崩溃中吐露的“偷人”是假,但隐瞒了更致命的真相?
或者,他根本在替谁遮掩?
那含糊其辞的“奸夫逼我”,是真有其人,还是转移视线的烟雾?
宋珩猛地睁开眼,眸光锐利如鹰隼。
那耳后消失的朱砂痣,是第一个撬开完美罪案表象的缝隙。
他大步走出停尸房,冰冷的雨丝扑面而来。
他需要重新审视一切证词,尤其是关于死者林氏——她的过往,她的特征,她出嫁前的一切。
接下来的两天,宋珩的身影穿梭在临安城潮湿的街巷里。
他重新走访了林氏娘家所在的老街坊,询问了当年给林氏接生的老稳婆,甚至找到了林氏幼时的玩伴。
雨水打湿了他的肩头,泥泞沾染了他的鞋履,他恍若未觉。
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被他一点点串起。
“林家那对双生丫头啊?
哎哟,可像了!
小时候穿一样的衣裳,站一起,连亲娘都时常认错哩!”
一个牙齿漏风的老妪坐在门墩上,眯着眼回忆,“后来…姐姐好像叫林月华?
命苦,嫁得早,可惜嫁过去没一年,听说男人就病死了,婆家嫌她克夫,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