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圈更大的涟漪,却带来更深的茫然和恐慌。
那张公告上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公事公办的冷硬,和他本人一样,疏离、专业、不带任何多余的情感色彩。
“人体结构研究”、“空间感”、“动态捕捉”,这些术语冰冷得像手术刀。
可偏偏地点选在我的画室,时间完美契合我的空闲……这巧合,未免也太刻意了。
“别瞎说。”
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人家是为了课题。
建筑生确实需要练空间感和结构……得了吧!”
苏晓毫不留情地打断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建筑系那么多教室不用,非跑我们美术系来?
还指名道姓贴在你画室门口?
这跟举着喇叭喊‘林溪,我来找你了’有什么区别?
江屿那种人,做事会这么没目的性?”
她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试图维持平静的伪装上。
是啊,江屿那种人,A大神坛上供着的传说,一举一动都被人拿着放大镜解读。
他怎么会做毫无意义、平白引人猜测的事?
除非……目的本身就是引人猜测?
或者说,目的就是……我?
这个想法让我浑身不自在,脸颊又开始隐隐发烫。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被按下了某种诡异的加速键。
周二下午四点整,当我抱着画具,像个即将奔赴刑场的囚徒,磨磨蹭蹭地挪到画室门口时,心跳已经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给空旷的画室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空气里弥漫着松节油、颜料和木质画架特有的混合气味。
而就在那片被阳光切割得格外明亮的光柱中央,一个身影随意地靠坐在一张蒙着灰色衬布的高脚凳上。
江屿。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棉质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深色的长裤包裹着修长的腿。
他没有看书,没有看手机,只是微微侧着头,目光沉静地投向窗外,看着楼下被风吹动的树冠。
阳光勾勒着他利落的侧脸轮廓,鼻梁挺直,下颌线清晰得如同刀刻。
那是一种介于专注与放空之间的状态,自然而放松,却依旧散发着一种难以接近的清冷气场。
听到门响,他转回头。
目光很平静,没有探究,没有戏谑,甚至没有多余的情绪。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