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妍眼中闪烁着疯狂而怨毒的光芒。祠堂!这里有的是经书!她李静妍如今被罚在此“诵经忏悔”,不正是最好的掩护吗?看守她的婆子,是她早年安插的心腹,虽然蠢笨,但足够听话!只要她能弄到材料……
她停止了无谓的哭嚎,猛地擦去脸上的泪痕,眼中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她凑到门缝边,压低声音,用一种奇特的节奏轻轻敲击了几下门板。不多时,外面传来一声同样节奏的、细微的回应叩击声。
李静妍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成了!她的心腹张婆子,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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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院,灯火如豆。
夜枭无声地出现在房内,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小姐,侯爷的心腹林福,半个时辰前乔装出府,去了西城‘醉仙居’的雅间。约一炷香后,三皇子府上的长史赵德全,从后门进入,密谈约一刻钟方离去。林福随后回府,直接去了侯爷书房。”
“醉仙居?三皇子的人?” 我放下手中的书卷,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林承志的动作,比预想的更快,也更疯狂。投靠三皇子萧玦?这无异于与虎谋皮,饮鸩止渴。看来李静妍的倒台,彻底逼急了他。
“可探听到只言片语?” 沈砚的声音从窗边传来。他并未痊愈,脸色在灯下依旧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昔,肩头的伤处用绷带仔细固定着。
夜枭摇头:“雅间隔音极好,守卫森严,属下未能靠近。但赵德全离开时,神色间似有满意之色。林福回府后,侯爷书房便再未传出任何声音,气氛异常压抑。”
“满意之色?” 我冷笑一声,“看来,我们这位侯爷,是准备把整个武安侯府,都押在三皇子那张赌桌上了。只是不知道,他打算献上什么投名状?” 兵部军饷?还是……其他更致命的东西?
沈砚走到我身边,眉头紧锁,带着一丝忧虑:“三皇子萧玦,阴狠狡诈,在军中颇有根基。林承志若真与他勾结,必有所图,且所图非小。清漪,你身处侯府,如同在狼窝虎穴,更要万分小心。” 他看向夜枭三人,“务必寸步不离!”
“沈大人放心。” 夜枭沉声应道。
就在这时,春桃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进来,脸色有些古怪:“小姐,祠堂那边……张婆子偷偷递话给奴婢,说……说夫人这几日倒是‘安分’了些,每日只是要了许多佛经抄写,说是要诚心忏悔……”
“抄写佛经?忏悔?” 我眉梢微挑。李静妍会忏悔?那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稀奇!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抄的什么经?用的什么纸墨?” 沈砚立刻敏锐地追问。
春桃努力回想:“张婆子说……夫人点名要最厚实的那种‘澄心堂’宣纸,墨也要最上等的松烟墨,还……还要了一小碟研磨得极细的朱砂粉,说是要在经文上点批注,显得心诚……”
“朱砂粉?” 沈砚眼神陡然一厉!他猛地看向我,眼中充满了惊疑和警惕,“澄心堂纸厚实吸墨,松烟墨色沉……朱砂粉……若混入别的东西研磨得极细……”
蚀骨香!我脑中瞬间闪过这个阴毒的名字!前世记忆中,曾听闻过这种隐秘至极的毒!李静妍,她竟然还没死心!竟想用这种缓慢侵蚀、杀人于无形的法子!
“夜枭!” 沈砚的声音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急切,“立刻去查!李静妍抄写的经文,尤其是她用朱砂批注过的部分,想办法弄一页出来!快!”
“是!” 夜枭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