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血腥味、药味和绝望气息的产房。
房间很暖,烧着地龙,却暖得让人窒息。
华丽的拔步床上,层层纱幔被金钩挽起。
柳含烟躺在那里,脸色惨白如金纸,头发被汗水浸透,黏在脸上,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气息奄奄。
她的腹部高高隆起,却伴随着一阵阵不规律的剧烈抽搐。
几个太医和稳婆围在床边,个个面如土色,束手无策。
“圣手!
您快看看!”
一个年长的太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让开位置。
我走到床边。
目光落在柳含烟痛苦扭曲的脸上。
四年。
这张脸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和刻意伪装的娇柔,多了几分属于王府侧妃的雍容,但此刻被剧痛和恐惧折磨得狰狞变形。
她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嘴里含糊地喊着:“王爷…孩子…我的孩子…”我伸出手,搭上她的手腕。
指尖冰凉。
脉象…浮大中空,急促紊乱,气血两亏,且…带着一股奇异的躁动之象。
不像寻常的产前高热或胎动不安。
我微微蹙眉。
这脉象…“如何?”
萧景珩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站在我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声音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我没有回头。
示意旁边的太医递过纸笔。
我快速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清场。
留一稳婆。
备烈酒,银针,火烛。
太医一看,面露难色,看向萧景珩。
萧景珩盯着我笔下的字,眼神锐利如刀,又看了看床上气息越来越弱的柳含烟,咬牙挥手:“都出去!
按她说的做!”
太医和多余的丫鬟婆子如蒙大赦,慌忙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经验最老道的稳婆。
烈酒、银针、火烛迅速备齐。
房间里只剩下我、稳婆、床上痛苦呻吟的柳含烟,以及…身后如同实质般压迫着我的那道冰冷视线。
我拿起银针,在烈酒和火烛上消毒。
然后,示意稳婆掀开柳含烟下身的锦被。
稳婆颤抖着手照做。
一股更浓烈的血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淡的异样甜腥气,扑面而来。
我目光一凝。
果然。
我俯下身,仔细查看。
柳含烟似乎感觉到我的靠近,痛苦地睁开眼,眼神涣散无焦。
当她的目光,对上我那双隔着布巾、沉静无波的眼睛时——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