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不在的监工,总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幽灵般出现在门口。
茶室里,我笨拙地摆弄着那套薄得像纸、感觉一用力就能捏碎的紫砂茶具。
滚烫的水汽熏得我脸发红,手指头被烫了好几下。
旁边一个穿着素雅旗袍的茶艺老师,眉头拧成了疙瘩。
“手势不对!
水流要稳!
心要静!”
茶艺老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崩溃。
就在我手忙脚乱,差点把茶壶盖扣在茶盘上的时候,苏玉顺清冷的声音从门口飘来:“手腕力道太浮,注水点也偏了,舒好好泡茶,水流如丝,从不散乱,更不会烫到自己。”
她缓步走进来,目光扫过我微微发红的手指,那眼神,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对“赝品”瑕疵的挑剔。
我低着头,手指的灼痛感远比不上心里的憋闷。
行行行,舒好好是茶仙下凡,我是牛嚼牡丹!
我忍!
棋室更惨。
巨大的黄花梨木棋盘上,黑白子星罗棋布。
我对面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看着就仙风道骨的老先生。
他落子如飞,我则捏着一颗黑子,对着那复杂得让我眼晕的棋局,感觉脑子快烧糊了。
“少夫人,该您了。”
老先生捻着胡须,慢悠悠地提醒。
我盯着棋盘,感觉那些黑白子都在跳舞。
下哪?
下哪啊?!
我恨不得把这颗子扔出去砸个响听。
“啧。”
一声清晰的带着不耐的轻啧声响起。
苏玉顺不知何时又站在了门口,抱着手臂,眉头紧锁,“犹豫不决,瞻前顾后,舒好好下棋,思路清晰,杀伐果断,即便输棋,也从不会露出你这般…茫然无措的表情。”
我捏着棋子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茫然无措?
我特么连规则都快记混了!
杀伐果断?
我现在只想把这盘棋掀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以为能喘口气。
结果,更恐怖的来了,家族宴会。
巨大的宴会厅,水晶灯亮得晃眼。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空气里混杂着各种昂贵香水、雪茄和食物的味道。
我被苏玉顺“提携”着,像个展品一样推入人群。
“这是舒好好,刚回来不久。”
苏玉顺介绍得言简意赅,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属于贵妇的矜持微笑。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有几位妆容精致、珠光宝气的太太,眼神尤其锐利,上上下下地扫视着我,仿佛在评估一件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