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区门口。
拖着行李箱,我一步步走下旋转楼梯。
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稳定、一往无前。
别墅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重而悠长的叹息,仿佛在为一段荒诞剧的落幕敲响丧钟。
夜风带着微凉的湿意扑面而来,吹散了别墅里令人窒息的雪松冷香和压抑的空气。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腔里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专车准时停在不远处,车灯在夜色中划出温暖的光束。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不是顾淮舟,也不是那些烦人的媒体。
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彩信。
指尖划过屏幕。
一张照片跳了出来。
背景是冰冷无菌的医院走廊。
刺目的白炽灯光下,林薇儿那张总是带着温婉假面的脸,此刻因极致的愤怒和惊恐而扭曲变形。
她穿着病号服,头发凌乱,正被两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强壮男人一左一右地架着胳膊,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往前走去。
她徒劳地挣扎着,嘴巴大张着,似乎在发出无声的尖叫。
照片下方,附着一行简短的字:顾先生送的‘保胎’套餐。
VIP病房,24小时‘专人看护’。
媒体已就位。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几秒,看着林薇儿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恐惧。
然后,我面无表情地锁上屏幕。
将手机揣回口袋,我拉开车门,坐进温暖舒适的车厢。
“师傅,”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去机场。”
车子平稳地汇入夜色中的车流,将那座灯火辉煌却冰冷彻骨的牢笼,连同里面所有的算计、背叛和不堪,远远地甩在身后。
车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飞速倒退,如同逝去的光阴和那些虚假的幻梦。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手机在掌心安静下来。
心底那片冰封的湖面,终于,映出了一丝真正属于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