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子的可怜父亲……正好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你那位‘无辜受害’的白月光,扶正上位。”
“一箭三雕。
好算计,是不是?”
我直起身,看着他眼中最后一丝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恐惧。
“不……不会的……薇儿她……”顾淮舟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高大的身体沿着书桌边缘缓缓滑落,颓然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双手痛苦地插入浓密的黑发中,发出困兽般的呜咽,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那份文件,那份他赖以维持虚假深情的“孕检单”,此刻在他心里,恐怕已经变成了一张索命的催命符。
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信仰崩塌的模样,心底最后一丝因契约带来的、虚假的责任感也彻底烟消云散。
只剩下冰冷的尘埃。
我走到书桌前,弯腰,从那个抽屉里,抽出了那份还带着张哲指纹温度的“流产报告”。
冰冷的纸张在指尖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没有看内容,也不需要看。
这只是一份道具,一场戏的引子。
我拿起桌上那支黑色的签字笔。
笔尖落在离婚协议乙方签字栏的位置,冰冷而坚定。
沙沙沙……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死寂的书房里,清晰得如同命运的审判。
苏、晚、晚。
三个字,力透纸背,干脆利落,斩断了所有过去的牵扯和未来的可能。
签完最后一笔,我拿起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连同那份刚刚抽出来的、所谓的“流产报告”,一起,轻轻地放在了瘫坐在地、如同失了魂的顾淮舟面前。
“顾先生,”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像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你要的结束时间,我给你了。”
“签好字,通知我的律师。”
说完,我不再看他一眼,也懒得理会那份精心设计的“流产报告”会引发怎样的后续风暴。
那已经与我无关。
我转身,脊背挺得笔直,如同一位刚刚结束了一场漫长战役、终于卸下沉重盔甲的将军。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声响,一步步走向书房门口。
拉开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外面走廊的光线倾泻进来。
我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对着身后那片死寂的黑暗和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丢下最后一句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